“二..二公子。”月宁支着胳膊起身,乌黑的发丝垂在脑后,那猫儿正枕着胳膊,绒毛蹭在如玉般细滑的皮肤上。

裴淮上前,拎起猫颈扔到地上,自己爬了上去。

“我再去抱床被褥。”月宁起身往下走,被裴淮拽着胳膊拉回来。

他身上很冷,像是从冰窖里出来的。

月宁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自己。

月宁后颈很细,往下些有颗小痣,淡淡的颜色仿若冬日盛开的梅花。

裴淮合上眼,前世被围剿的场景历历在目。

宋星阑趾高气扬地站在廊下,看着被拧断胳膊的他,冷笑着奚落:“觊觎自己兄长的妻子,你可真是该死。”

他被踩着脑袋,当成猪狗一般对待。

宋星阑弯下腰来,一字一句告诉他:“知道月宁喜欢谁吗?”

“不是你大哥,更不是你,自始至终她心里喜欢的,只有我。”

“为了我,她隐忍进入侯府,为奴为婢。”

“为了我,她答应嫁给你大哥,以此挑拨你们兄弟二人的关系。”

“更是为了我,她诱你回来,引你落入这天罗地网,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

“对了,有个事情想与你说说。”

“等入了冬,我跟月宁就要成婚了。”

“可惜,你怕是看不到了。”

....

浓雾纠缠在眼前,激的他青筋慢慢浮起。

月宁扭头,微微侧着身子看他。

裴淮双目紧闭,浑身肌肉僵硬紧绷,像是处于极度愤怒压抑的时刻。

她忙转过身来,拿手覆在他额头,凉汗涔涔。

“二公子,醒醒,醒醒。”

她当他睡着了,使劲唤他。

恬静的声音带着温热的呼吸打在裴淮脸上,他动了动眼球,慢慢抬起睫毛。

幽冷,阴鸷。

眸底沁出凶残。

月宁往后仰头,裴淮扶住她腰,将人桎梏进自己怀中。

随即,他扯去月宁的衣裳,连同被褥一起翻卷到床尾。

覆身上去时,月宁双臂环在前面,眼里尽是惊恐与畏惧。

心头的燥郁慢慢平息。

裴淮往旁侧一歪,面朝上跌在床榻。

他从腰间摸了摸,复又拔出匕首,在月宁震惊中,划破小臂。

“好了,安心睡吧,我不会再去碰你。”

他嗓音很哑,像是疲惫至极。

在裴淮入睡后,月宁慢慢卷起他的衣袖,眼前的伤疤让她心惊肉跳。

左边小臂上,已然有几条愈合的伤疤,看伤口都应是这把匕首伤的。

她抚着伤口,五味杂陈。

...

晌午正在书房收拾,静心阁的丫鬟便找了过来。

模样清秀,眉眼却是明丽的。

月宁看着她,手里的掸子依旧掸着书架。

那丫鬟上下扫了一圈,客气道:“我们小姐夫人让你去一趟。”

月宁想笑,便是长公主身边的李嬷嬷,做了一辈子,德高望重,也从不会像这丫鬟一般,在主家府里颐指气使。

她收起掸子,也客气滴回她:“你们夫人是哪位,小姐又是哪位。”

“我们夫人和小姐是长公主殿下的亲人,是座上宾。”她斜了眼,小声道:“少教。”

月宁横起掸子继续打扫书案书架。

那丫鬟见她故意不理会,不禁跺了跺脚,转到她跟前叫嚣:“你什么态度,夫人小姐让你现在过去,你竟置之不理?”

“那是你的夫人,也是你的小姐,我吃的是侯府的饭,花的是侯府的银子,便是唤我,也轮不到他们。”

她慢悠悠转到架子后,将不常看的书轻轻扫落灰尘,呛得那丫鬟连连捂嘴。

“一个丫鬟,竟敢如此放肆。”她气的拿手指着月宁,年纪不大,排场不小。

月宁抬眸,好看的眉眼弯出弧度:“是呀,一个丫鬟,竟敢如此放肆。”

意有所指,那小丫鬟一咬牙,一跺脚,气冲冲的折返回静心阁。

人走后,月宁便放下掸子,净手梳洗,随后坐在玫瑰椅上,等着人来唤她。

梅嫣然和杜氏,想来是要拿她出气了。

上回的事她听说了,梅嫣然捡回断簪交给长公主,明面上是怕旁人捡走,坏她名声,实际上只消仔细一想,便能回过神来,若真怕坏她名声,那断簪本可以悄悄交还给月宁,何以非得拿到长公主面前?

何况根本就没人认得一个丫鬟的发簪。

多此一举,无非为着损她声誉。

梅嫣然也是糊涂,高门小姐对付个通房,说出来本就难堪。

赢了,不光彩;输了,没面子。

她要进侯府的门,不是斗垮一个通房便能成事的。

果然,李嬷嬷亲自来唤她。

路上还问月宁,怎么得罪了杜氏和梅嫣然。

月宁淡笑,也不做解释,这种事,哪是一言两语说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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