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之所以敢当着李安的面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是因为他敢断定李安一定不会放任他伤害自己。
同理,李寿之所以敢当面跟雍靖耍驴,同样是因为他敢断定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老爹一定会选择让步和妥协。
这是李寿的底气所在。
而在面对那些不知轻重的东厂番子的时候,李寿心里的底气却明显有些不足。
东厂番子出手轻了,对李寿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若是东厂番子出手重了,将来他们同样没有好果子吃。
正因为此,余庆才会对雍靖说出亲疏有别这句话。
余庆的言外之意是:若是让东厂出手,则必然要对太子下重手,否则,根本毫无意义可言。
雍靖忽然陷入了两难之地。
面对如此混账的儿子,雍靖拿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高庸起身来到雍靖的身边,轻声说道:“主子,奴婢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雍靖瞥了高庸一眼,道:“但讲无妨。”
“请主子屏退左右。”
雍靖皱了皱眉,旋即将殿内的宫人全都给轰了出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雍靖一脸不耐烦的瞥了高庸一眼。
高庸讪笑一声,旋即附耳在雍靖的身边,道:“奴婢以为,主子或许可以将太子出行的事情以朝廷邸报的形式告知与浙江巡抚,让他代为照拂保护的同时,再严令他不能将太子出巡的事情传扬出去。”
雍靖略一沉吟了一番,旋即深深的看了高庸一眼,道:“你是说给浙江巡抚套一层枷锁,让他照拂太子的同时,还要让他承担起保护太子安全的重任。”
“主子圣明。”高庸笑呵呵的拍了一句马屁。
雍靖皱眉沉思了片刻,道:“太子离京不过是想出去游历一番,至于以什么身份出门游历,或许他自己也并不是很在意吧?”
高庸闻言,忽然眼前一亮,连忙拍了一句马屁道:“主子圣明。”
“主子可以让李安暂代殿下的身份,如此一来,殿下的安全亦可多一份保障。”高庸说道。
“闫青山有没有见过太子?”雍靖问道。
高庸略一沉吟之后,摇头道:“闫青山前次入京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那时太子尚且年少,不经常抛头露面,闫青山应该没见过太子。”
“太子画像呢?”雍靖问道。
高庸微微一笑,道:“殿下眉宇间有一股少年英气,而李安的身上正巧也拥有这样的气质,二人年龄相当,并且都是英俊少年,料想闫青山靠着一张画像分辨不出二人的真伪来。”
雍靖对李寿是关心则乱,因此在考虑事情的时候,自然要更加谨慎一些。
“奴婢即刻给江南织造局的王金安修书一封,让他从中配合一番,有王金安从旁配合,料想闫青山必信无疑。”
王金安是高庸的干儿子,现任江南织造局兼浙江市舶司总管太监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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