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小乡镇,沿着官道向西而去。

车厢不大,好在两人都很廋,行李也不多,直接在马车两边底下铺上被子,在裹上被子。

中间放上一个炉子,把炉子点着了,然后添了炭,马车里倒也不怎么冷了。

此时赵离忧正捏着一支炭笔,将纸铺在马车上的小矮桌上,打起精神在写写画画。

盈珠好奇的凑上去看,见他好像在画地图。

大邑的疆域图他大致能默画出来的,尤其青锦金三州,更是了然于心。

从锦州去砀县义安,又逢风雪隆冬,需要规划出一条合理路线。

盈珠安静的在旁边看着赵离忧将这段的地图画下,虽条件粗陋朦胧潦草,但能用即可,看赵离忧画完了她才正低声和赵离忧说话。

“怎么样?”

“向西,沿着官道过了怀县,便出锦州地界,入金州东郡。经崇山毫城,渡黄河;从西郡入云州浦郡,再自浦郡北上,穿朝、棱台二郡抵达涿陵,从涿陵关越盘岭,就抵达砀县。”

最后几句,赵离忧声音极轻,以防被前头的车夫听见。

商议妥当,赵离忧叠起地图收拾起来,隔着车帘对车夫,吩咐:“走怀县出锦州。”

“好嘞!”

车夫立即应了一声。

此处距离怀县其实已不算远,也就五六十里的路程,官道好走,车赶得快些,不到一日时间便到。

一过怀县,便出了锦州。

车马行掌柜推荐的这个车夫,赶车确实不错,太阳还在正中,便听他说:“已经过怀县了!”

闻言,盈珠撩起打开后车窗,把帘子撩了起来。

半天飞雪,天地间已经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雪,寒风凛冽,飞絮漫天,四处银装素裹,细碎的雪纷纷扬扬。

锦州,我们还会回来的!

盈珠松开手将厚重的窗帘放下,不再往后看。

她已不是那个信阳王府的郡主了,也没有了家,此去一别,即与过去割断。

锦州,谢耀,蔡氏,他日若再来,必定不会放过你们。

时值冬日,风雪呼号,赶路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

所以趁着才进初冬,赵离忧盈珠他们尽可能地走快些。

天蒙蒙亮就启程,入夜才歇下,除了午饭特地稍微歇一歇,好收集讯息以外,其余时间都不作停留。

樊氏城头纵跳坠亡一事,迅速宣扬开去了,不但锦州,就连金州都有所耳闻了。

倘若不是盈珠回来得太快,想来会如她所愿般及时避开危险,可惜没有如果。

樊氏坠亡后,解释马上就出来了。谢耀对外说,是一双嫡出儿女确认遇难,樊氏经受不住,神情恍惚,大夫说是癔症,因怜惜她未曾有禁足令,怎知最后竟……

盈珠不可置信原主的弟弟居然也死了?!盈珠悲伤之余,更加坚定了要报仇的心,原主的弟弟的死肯定是蔡氏干的!

谢耀亲自给办了葬礼,灵堂痛哭妻儿爱女,一度晕厥,倒是惹闻者叹息。

目前,樊氏与原主的弟弟正做着七七四十日的往生道场,结束后,谢耀应会亲自送葬,将发妻葬入谢氏祖坟。

盈珠得到消息情绪萎靡,出了怀县就是金州东郡,每逢要塞处,她总能见些熟悉的身影乔装打扮在暗访窥视。

要知道,即便是蔡义的亲信兵马,那也是锦州军,私底下将这么多人派出这么远,他不能也不敢。

或者说,在锦州除了谢耀本人,谁也不敢。

只是更多的困难都经历过了,这些反而不能让她感觉到太多波澜,盈珠感慨过后,也就不再去想了。

金州是柴昌地盘,谢耀的人哪敢肆意?漫无目的又地大人少,稍稍避一避,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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