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穿”之前她也有个挺大的房子,在市中心不错的地段,距离医院近,每天上下班都很方便。
那房子很好,但是也没有让林愿莱觉得向往。即便距离再近,忙碌的时候,她甚至好几天不会想起来要回去一趟。
现在这个家不一样,硬件再差,它也是家。
饭后,林愿莱和樊诚并排坐在小柳树下的长条石头上消食儿,娘陪着爹在门口放的两张高凳子上坐着晒太阳。
四个人闲话家常。
娘:“何橙花你在婆家不要好吃懒做。”
樊诚:“没有的,她很好,还经常帮我和娘干活。”
在樊诚眼里,他媳妇儿顺手关门那都算是劳动了。
爹:“你婆婆身体不好,更要孝敬她,别惹她生气。”
樊诚:“不会的,娘非常喜欢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非常喜欢她。”
这天儿是没法聊了。
爹娘齐齐转过头去:今晚的夕阳真红啊!
当地的习俗,出嫁的女儿一般是不回娘家住的。
所以晚饭后,樊诚帮岳母大人种好了花,就带着自己媳妇回家了。
他俩一起赶路,情形一直是后半程樊诚询问林愿莱累不累?然后或抱着或背着她,走完剩下的路。
林愿莱怪自己学艺不精,到现在也没找出自己身上的“病症”,十八岁的身体,怎么就能弱不禁风成这副样子?索性自己给自己取了个“体弱症”。
山上的榆树开花了,婆婆给了林愿莱一个竹编的筐,让她去采一些“榆树钱儿”回来。
榆树,落叶乔木,一般都生得高,林愿莱就给自己配备了一根大棍,想着实在够不着的话,也可以打下来几枝。
到了再看,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
婆婆说这东西和进玉米面里蒸着吃,最好吃了。林愿莱没吃过,到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撸下来一把塞进嘴里。
嚼吧嚼吧,有汁水还有一股子清甜味儿。
林愿莱一边盘算着樊诚从生产队下班回来的时间,一边一捧一捧地把榆树钱儿装进筐里。
她尽量弄得干净些,不混进去榆树枝杈,这样回去以后婆婆处理起来也轻松。
有关于吴真心贾江来这对神经病侣,林愿莱本来都打算把他俩遗忘了。
但是没有机会。
总是狭路相逢。
今儿碰上的是贾江来。
就见还远没到生产队下班的时间,贾江来已经往家走了。
林愿莱大力采摘着她的榆树钱儿,全当没看着。
按说这是忘恩负义退过婚的关系,这贾江来就算是不脸红羞臊一下,他也该适时躲避。
谁知这贾江来见了林愿莱,就跟见了兔子撒开的鹰似的,噼里噗咯地就扑上来了,嘴里还“橙花橙花”地叫个不停。
傻子叫你你就答应啊,林愿莱只当是没听见。
“橙花!橙花!”
贾江来自顾自地靠上来,跑得是上气接不上下气。
林愿莱摆弄着手里的大棍,思索着照如今他俩这废物样儿,待会儿若是动起手来,谁能先把谁制服。
就见贾江来从兜里翻啊翻地,翻了老半天。就在林愿莱以为他能掏出什么杀伤性武器的时候,他让人大失所望地掏出一块儿糖来。那糖纸皱皱巴巴地,四脚已经磨出毛边儿了。
林愿莱眼见着这人就要上来抓她的手,忙一把支起长棍,让他远边儿去。
贾江来就跟她隔着一棍子的距离,没事儿人似的:“橙花,来,这个给你!”
林愿莱震惊:“你有病啊!”
贾江来自顾自道:“橙花,我知道你还在为我退你婚的事和我生气,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吗,你说你出了这样的事儿,但凡换个正常能行的老爷们儿,他都得膈应,我当是也真是一时接受不了,但是橙花你放心,我跟别人那肯定是不一样,我也想通了,我虽然不能娶你,但也可以对你好啊,咱俩就还像从前那样儿,我还跟从前似的对你那么好……”
林愿莱算是明白了,感情这男人的杀伤性武器是这张嘴啊,这他么都快被他说吐了!
林愿莱也算是感受了一回人类的参差,这渣男渣得那叫一个面面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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