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那条溪水,前些时日镇上有几位姑娘不知去向,那附近的宅子不知怎的也都邪乎起来了。好几户大宅院的人家都搬离那地方,省得受邪气侵扰了……我话就说这么多,省得搅扰两位姑娘游玩的雅兴,还请千万谨记。”
掌柜走后,邬流儿回头的床也已经铺好。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到门边将两扇门合上。
尚且不论真假。作为专业驱邪的打工人,邬流儿自然要从自己的职业分析一波。
照掌柜的说法,那溪对岸的白色身影应当是那落水女子的魂魄。飘散不去,应当也有她的目的。至于让活人高烧……应当是死前有什么冤屈或未完成的心愿,化作了凡体无法承受的怨气。
“流儿,要去吗?”
“去,当然去。”送上来的副本,不打白不打。
她看向缓步起身走到床铺边的温琅玉,漂亮姐姐面色依然平静得宛如深潭,“温姐姐一块儿去吗?”
温琅玉敛下眸子,一副并不感兴趣的模样,褪下外衫和鞋靴,散开黑发便轻躺在床面上。她还不忘拉拉被子,朝邬流儿摆摆手挥别。
“温大人此时尚还虚弱,两日内使用了两次阴血,想必对她伤害极大。”金童道。
“为什么她使用阴血会这么严重?”
“嘘——”玉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些事情现在说不清,流儿也还没到达能够接收的地步。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邬流儿只得耸耸肩作罢。
不问就不问了呗。
她嘀溜着眸子算计了一番,“话说,那掌柜说了这么邪门的事情,江宁镇上应当有发布驱邪文书吧?”
金童玉女对视一眼。
“流儿,难道你要……”
“走,揭文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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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驱邪文书大张旗鼓地张贴在江宁镇石门口的展板上,同其他官府的告示贴在一块。
四周来往行人中,不断有人驻足观看,围堵得水泄不通。邬流儿好不容易挤进人堆看上去,文书的一角被风吹起,和一大片展板上的纸页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文书上没有画像,只有几行黑字。
【兹有命案生发于镇内,怨灵侵扰百姓安宁,现招募善于驱邪者,揭文书以祛除怨灵。
赏金:二十银。
署名:江宁镇官府。】
邬流儿用三秒的时间在心里算了算。
大乾朝发行流通的民足银(①),一两约莫是现金1300元。二十两民足银也就是二万六千元。这要放在现代,可比她那些报酬几百几千还费符纸、费人力的驱邪单子划算多了啊!
她当即毫不犹豫地撕下,卷成一轴塞入自己怀中。
四周的百姓看着她这小身板,却敢揭下驱邪的文书,纷纷侧目。
“小姑娘,这驱邪文书可不能胡乱揭,一个不小心就丢命咯。”
“这文书放了五日也没大师揭,现在倒让个小姑娘给瞎揭了……咱们上报官府吧?镇里百姓都得活命呢。”
邬流儿没有搭理他们,随手拍了拍手上揭文书时摸到的灰尘,转身便朝人堆外钻。
那头束起的马尾披发随着她的步伐轻盈摆动,有风吹拂极有韵律,无处不透露着春日旭阳般明媚的气息。
将旁人的议论声抛掷脑后,邬流儿开始计划夜里如何去探一探那溪边的怨灵。
她大致熟悉了客栈方圆五里的地图,在夜色落幕前带了两个白米糕和一只荷叶鸡回客栈。
昏暗房间中,邬流儿摸黑将食物放在案几上,点燃了轻轻摇曳的烛火。
窗阀处撑起一道木棍作支撑,让纸糊的面窗外透进一阵春夜冷暖参半的晚风。
她看向那团蜷缩在床面上的琉璃色身影。
漂亮姐姐阖眸安睡着,呼吸浅浅。黑色的鬓发垂下几缕,勾勒出她看似温润如玉的轮廓。被褥已经滑到她的腰肢,晚风吹进来时拂动着她的袖袍和发丝。
邬流儿走过去,将被褥整理着拉上来,搭在温琅玉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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