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姚应声看去,那位从她穿越醒来到现在都没见过面的便宜爹总算是露了面。

只见钟老爷和侧夫人走进院子,后面跟着红绫,显然是从她进了钟府大门就算好了时间去请的人。

钟老爷看着满地黄符,又看着被大师剑指着却神色平静的钟姚,皱了眉:“这是怎么回事?”

“爹,钟姚被恶鬼附身了,大师正在为她驱邪呢。”钟箐连忙上去解释。

“胡闹!妄言神鬼成何体统。”他就算再不喜欢钟姚,这也毕竟是他亲生的女儿,若是传出去说他女儿被邪祟附身,岂不是惹人看笑话?

“真的!爹,是她自己说的!之前她不是落水差点死了吗?她醒了之后就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性格怪异疯癫,和当初完全判若两人!这是府里的人都看在眼里的。”

“她还亲口对我和钟滢承认过,说钟姚已经淹死了,就淹死在后面的荷塘里的。你不信问钟滢。”

钟滢在一旁连连点头。

“可笑。”钟姚冷笑一声,挥开面前的木剑,往前走了两步,“钟箐,你是想嫁陈家想疯了吧?是不是觉得若能说的我中邪疯癫了,那就有理由让陈家退了我的婚娶你进门了?”

“你——”心事被说中,钟箐噎了一下。

“老爷,箐儿说的没有错。”侧夫人适时吹起耳旁风,“姚姚自从落水之后,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对劲,性子大不如从前了,前些日子还当着娘的面顶撞我。”

“她如今脾气暴躁的很,下人稍惹她不顺心就要教训一顿,之前还亲自跑去下人房里动手打了两个丫鬟,这确实……不像是当初的姚姚。”

钟老爷本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听侧夫人这么说又有点犹豫,这几日似乎确实无意间有听下人说大小姐性子变了,他本不关心这个女儿,也没放在心上。

如今再看在院子里笔直站着的钟姚,目光清明无畏,直勾勾的看过来,完全没有半点当初畏畏缩缩的样子。

刚才她还直接呛了钟箐,这在以前也不可能发生。

钟老爷回忆起当初钟姚落水,大夫明明都说救不活了,就算活过来也是傻子,可她后来不但活过来了,还活得好好的。

难道……

侧夫人见他犹豫,再接再厉:“老爷,这种事宁可信其有,若真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总不能就这么放任留在府里,万一冲煞了娘……”

见钟老爷眼神暗了下,她就知道这话奏效了,将老夫人扯来说事,钟老爷必然不会掉以轻心。

得到钟老爷的默许,侧夫人对大师点点头。

大师立马又围着钟姚开始卖力“做法”。

钟姚被他神叨叨的晃的脑壳疼,很想一脚将他踹出去,但顾虑到钟老爷和侧夫人在场不好闹的太难看,只好忍着。

本想着息事宁人,让那大师闹腾一阵没有效果自然也就放弃了。

但见那大师捧着碗黑狗血要泼她时便淡定不了了,这玩意儿又腥又臭,泼身上可不得恶心死?

她虽然胖,但动作灵活,大师追在后面跑了半天也追不上。

待钟姚左躲右闪了好一会儿,突然站定,大师端着黑狗血喘气,见机不可失,扬手将血泼过去,钟姚刹那间又闪开。

一碗黑狗血劈头盖脸的便泼了她身后的钟箐满身满脸!

钟箐愣了好几秒才惊声尖叫起来。

她凄厉的声音配上满脸殷红的鲜血倒是狰狞异常。

“啧啧。”钟姚掏了下耳朵,“钟箐,你可是大家闺秀呢,叫成这样像什么样子,你这莫不是被恶鬼附身了吧?”

“你,你——”钟箐指着她,气的全身颤抖。

那大师见闯了祸,眼珠子一转,连忙上前补救:“钟老爷,令嫒身上的厉鬼着实厉害。连我的符纸和道法都制不住,贫道有个提议,不如将她绑了押回观里,贫道将联合十位法力高强的大师一起做法为她超度。”

“我活的好好的要你超哪门子度?”钟姚厉声道。

侧夫人见钟箐吃亏,恨的牙痒痒,大声呵道:“来人!给我把她绑了!”

立刻便有几个家丁拿着绳子过来,显然就是早有准备的。

钟老爷见钟姚的样子,叹口气并未阻止。

钟姚自然不愿意让他们绑走,开玩笑,这冒牌货大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到时候在观里想办法把她弄死了,再随便编个邪祟弄死钟姚的借口,她那愚蠢的便宜爹说不定也会相信。

她摆出防御的架势,转头想叫闫清先跑。

谁知身后空!空!如!也!

哪里还有半点闫清的影子?这丫头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暗自跑路了。

……这么不讲义气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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