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女人倒是乖觉得很,自己蹲在墙角,抱头蹲下,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和手机。
稍矮的女人不慌不忙,依旧坐在椅子上,慢慢地阖上手中的书。她循着声源,悠悠地投过来一瞥。
她有着一头浅栗色的齐肩短发,眉目清秀,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平光眼镜。她穿了件深蓝色的修身小西装,墨绿色的领结松松垮垮坠在领口,大片的春光呼之欲出。配上一条黑色的阔腿裤,咋一看上去很有知性女性的派头。
可这是情侣套房,也就是说——满屋子都是暧昧的粉红色调,到处都散落着艳俗的红色玫瑰。中间两米宽的水床上洒满了玫瑰花瓣,几乎都可以想象得到那是怎样的激`情和荡漾了。
她在这样的环境里穿这一身,配上她那张清秀姣好的脸,简直就是斯文败类啊!
偏偏这张脸,就是烙印在宋玉诚记忆里的人,她苦苦找寻等待了九年的人。
刁书真。
宋玉诚咬了咬牙,眼睛里像是淬了寒冰,幽幽地盯着她,屋子里的气温仿佛都骤降了许多。
刁书真慢悠悠地调整了下坐姿,回望过去。
两双眸子,一如辽阔深邃的大海,正呼啸着暴风骤雨的浪潮,一如澄澈明镜的天空,高远无法走进。
浓重的火`药味在这件狭小的屋子里聚集,席卷了每一寸空间,逼得人喘不上气来。
“啪嗒。”东西落地的轻响打断了两人的对峙,宋玉诚收回目光,弯腰拾起了妖娆女人落地的身份证。
她仔细地比对了下,又翻了翻她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她周身恐怖的气势收了不少,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妖娆女人大喜过望,瞥了刁书真一眼。刁书真摆了摆手,让她不用管自己。于是她低着头,迅速消失在了门外。
“没事了,那我也走了。”刁书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伸了个懒腰,面上挂着懒散的笑意,“都是误会嘛,警官大人。”
她拖长了语调,这四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半点没有尊敬的意思,嘲讽中带着三分调笑的意味,平白让人火大。
“警官大人?”宋玉诚站在椅子前,玩味着这四个字,凉凉地勾起了嘴角。她一手摁住刁书真的肩膀,一手撑在桌上,将她的去路堵死,“你的身份证,嗯?”
刁书真的手插在口袋里,作势要掏出身份证,却一把推在宋玉诚的腰侧,水一般柔软的身体尝试从侧面溜滑出去,却被宋玉诚扯住了领口。刁书真反切她的手腕,膝盖顶向宋玉诚的小腹。兔起鹘落之间,两人交换了几招。刁书真几次找到空隙试图溜走,却又被宋玉诚给封死。
结局就是,宋玉诚一条腿半跪上藤椅,手中攥着刁书真的领结,将她圈在椅背和自己的身体之间。而刁书真抵住宋玉诚的肩膀,蜷缩在椅子上,勉强为自己开辟出一个生存空间。
太近了。
近得彼此之间炽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越发滚烫。宋玉诚的饱满的胸口几乎压在她的面上,馥郁的冷香一个劲地往她的鼻端里钻,伴随着这久违而熟悉的味道,内心深处埋藏已久的躁动几欲破土而出。
刁书真悬在胸口的玉毫无征兆地滚烫起来,简直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要在一片灼热的疼痛之中,在光洁无暇的皮肤上铭刻下自己的印迹。
宋玉诚手中的橡胶警棍点在她的锁骨上切记,沿着她的修长的颈线缓缓向上,挑起了她的下巴,逼得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刁书真仰头看着她,水光潋滟的琥珀色眼睛里三分羞恼七分迷茫,唯独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
像是刚从桑拿房里出来,就被一盆冰水从头泼到脚,透彻的凉意从宋玉诚的心底里蹿了上来,五脏六腑都像是结了冰似的,寒冷彻骨。
刁书真一愣,似是不明白为何这个多事的疯女人为何会露出这样悲痛欲绝的表情,那汹涌而来的悲伤令她如坠深海,呼吸不能。
可也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宋玉诚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咔哒”一声,一副手铐紧落在刁书真的双腕上。
“艹,你有完没完了。”刁书真挣扎起来,她本就恼羞成怒,刚刚那番讨不到好的打斗更激起了她骨子里的乖戾之气,她红得眼睛道,“艹,我和她有没有不正当关系,你翻过我们的聊天记录你不知道?你放她不放我!?”
“核实身份不明的人员,是我们的责任,这是正规程序。”宋玉诚神色更冷,“身份证?”
“艹,没有!没带!”刁书真蛮横道,“我是本地人,身份证落在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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