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银子,林飞心下也是灵光闪动,自己无时无刻不为钱财烦恼,

略一估计,这屋内的银钱约有两千多两,再依莫天说的,不远处的仓房还有六百多石的米粮。

区区一个匪寨便有如此丰厚的钱粮积蓄,怪不得历史的流寇都愿破坏,不愿建设,抢掠所得就是比辛苦种田来得快。

只是一个小匪寨便缴获这么多,看来以后剿匪积粮,也是一条快积累财富的捷径。

清点着这些银子,靖边堡各人都是喜笑颜开,有这些银两钱粮,明年堡内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看天慢慢亮了,林飞让韩冰带几个人,先将这些银子藏起一半再说。

韩冰正要去,这时高史银回过神来,他一咬牙,一把将银子扔开,

跪下向林飞重重叩头:“小的不要银子,以后只情愿跟在林飞身边,希望林头不要赶小的走。

他下令将银钱米粮全部搬出来,在寨内一个空坪堆得满满的。

看着这些银子粮食,众人眼中都是露出贪婪的神情,张贵抚须沉吟了一会,

经过此战后,他对林飞更是依重,他道:“林老弟苦战有劳,若不是你,我们还不知什么时候夺下这山寨,这样吧,这些缴获便分你一半吧!”

此言一出,许多董家庄的人脸都露出不满之色,肖大新张口待言,又闭口不语,只是神色间更见阴沉。

林飞微笑道:“此战众人皆是出力,岂能我靖边堡军士独占一半之多?

这些缴获银两我只要两百两就好,不过靖边屯堡初创,存粮不足,只希望大人多给卑职一些米面粮食!”

此言一出,在场各人看向林飞的眼神都是柔和了许多,

张贵哈哈大笑,越看林飞顺眼,他道:“也好,老哥也知道你日子过得苦,就依你了,缴获的银两分你二百两,米面便给你四百石吧!”

林飞大声谢过。

张贵又高兴地对自己董家庄的军士道:“出兵剿匪前,我曾答应过你们,只要打下四倾梁匪寨,定会人人有赏。

我张贵说话算话,现在就每人赏银一两,等回堡后,我还会论功行赏!”

董家庄各人都是欢呼,此次剿匪算是收获重大了,不但伤亡小,

各人还有吃有喝有赏银。赏银分下后,人人都是喜悦。

而除了眼前的缴获犒赏外,等军功报后,或许还会有些斩赏赐下来。

只是大明军功向以擒斩东奴北虏为,西番苗蛮次之,内地反贼又次之,

本地贼匪更是排在最后。最后等军功下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是眼前的缴获奖赏最实惠。

除了银两粮米外,官军还缴获了匪徒兵器有近百把,这些兵器,张贵大多自己留着,只分给了林飞十几把,

这个世道,只要手有兵器,便有了实力。当时分的两百两银子还好,不过四百石粮米不是一笔小数目,

况且各人身还背有沉重的盔甲兵器等。因此分担下来,各人身或多或少都抗着一些东西。

不过众人神情中都是乐不可支,各人大声欢笑着,第一次出战剿匪就所获这么丰厚,今年可以好好地过个年了。

当这些出战军户带着胜利品回到靖边堡时,整个堡内都是轰动了,

钟荣与杨通率领各人出堡来迎接,看到这些缴获,众人是一片的喜悦喧闹。喧腾的同时,一些堡内老少看到自家男人顺利归来时,很多人也是流下激动的泪水。

回堡后,林飞时对各人论功行赏,那两队战兵几乎人人都有斩获,

林飞下令从缴获中拿出银两米面,给他们每人赏银五两,米面两斗,有受伤的再加一斗。

那队辎兵虽未阵杀敌,但他们运送辎重也是同样辛苦,也是每人赏银二两,米面一斗。

留守的那队战兵,同样每人赏米一斗,一时间人人欢喜。

当然了,阵亡的两个靖边堡军户林飞除了下令厚葬外,还给其家口抚恤银十两,

此后他们家每月也可以从堡内支用米麦三斗。这让两户人家伤感落泪的同时也是感激涕零。

眼见没几天就要过年了,眼下第一重要的是将藏在四倾梁匪寨外的一千多两银子运回来,

还有,寨内的木料石料也要全部拆回来。林飞动全堡的男女,

每天都是到四倾梁寨内去拆除木料木板,一连拆了多天。消息传出,这事也成为舜乡堡当地的笑谈。

山寨内的石料木料不可能一下子拆光,可以明年继续拆。不过那些藏起的银子先运回来,有了这些银子,

再加此次缴获分得的米面,今年堡内可以好好过个年了,而且有了这些银子,明年屯堡的事情也好办很多。

而这些天,林飞也是一直在与韩冰等人总结此次的剿匪之事。

总结出来问题很多,林飞让钟荣一一记入军簿文册,以后这些战斗纪录将成为军中宝贵的财富

林飞还让人买来了几头猪羊,这天人人都可以放开吃肉,众人喜笑颜开,这么多年,就属这个年节过得最踏实。

各人的忙活欢笑中,众人对屯堡的感情也越深厚,靖边堡立堡虽不到半年,但很多人己将这里视为自己的家。

两天后便是大年除夕夜,这林飞斗过了个愉快的新年,崇祯七年终于过去了。

正月几天内,林飞又是忙着拜年,特别是许忠俊与张贵那,他都是送去了厚礼。

崇祯八年正月初五日这天,林飞找到了里长姜安,商议买地之事。

大明国初实行里甲制,以一百一十户为一里,一里十甲,每甲十户。”

说着一锭约一两的银子己是轻轻地放于他的手,姜安眼睛一亮,叹了口气,道:“也罢,都是乡邻,能帮我就帮这个忙好了。”

当下他去了州城一趟,取来契纸格眼,同行的还有一个保安州司吏,名叫祁官的。

几人沿着董房河边走了一趟,最后在离河约两里处的一个地方,

又验看过林家的户帖式后,以一亩五两多的价格,以父亲王威的名义,林飞买了二十亩荒地,得到了一张《崇祯八年保安州桑干里王威买地赤契》。

此外还有一张推税票:

保安州二里黄册里长姜安,今据保安州官衙卖过官地二十亩,罔字八百八十乙号土名下洪,每亩征银五分三厘,共税银一两六分整。以一号推入本里六甲王威户解纳,存照。

崇祯八年正月初七日黄册里长姜安,押。

经管户丁:林飞

书手祁官,押。

契约与推税票都是一式两份,当林飞在契约与推税票签自己名字时,姜安与祁官都有些惊讶地看了林飞一眼,同声道:“好字!”

地虽然买来,不过林飞暂时没时间理会,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崇祯八年正月初八日,林飞带着白岩与韩冰等人回到了靖边堡,堡内多事,自己不可能长时间留在家内。

由于韩冰新建一队,白岩正好领了他原来那队兵。

而舅舅钟正显,原本林飞想让他到自己屯堡的,

不过钟正显跟来一看,这靖边堡也太简陋了,连个堡墙都没有,

他显然不愿意受这个苦,林飞只得安排他到董家庄去,

免不得又要备下一份厚礼。当然,有利有弊,这种水车好是好,怕就是造价太高。

不过林飞想了想,还是让齐天良与杨通二人到各地寻觅工匠了。

大人,您说的兰州大水车无非是筒车一种,此物唐时便己出现,不稀奇也不难造,小的在黄河边时,便曾为当地人造过,只是耗费钱粮多些罢了。”

几日后,便有一群工匠站在林飞的身旁,都是很专业的木匠泥工,分别是齐天良二人从董家庄,

舜乡堡,保安州城几地招募来的。其中一个头白的老匠听了林飞的描述后,很快站出来傲然说道。

听了老匠的话,林飞有些惊讶此时大明民间科技的达程度,他问了一声:“估计要耗费钱粮多少?”

老匠盘算了一会儿,道:“若是用于灌井的水车,一架费银不过十余两。

只是这种筒车体型庞大,用料甚多,估计连材料工费计算在内,造一轮水车怕要近百两银子。”

听说要近百两银子,林飞不由犹豫了一下,不过有了剿匪积财的路子后,林飞对于银子的花费己不会那么吝啬,他一咬牙道:“好,就依你,你要什么花费只管与我说,不过有言在先,若是水车出了问题,我可是不给钱的。”

老匠傲然道:“大人只管放心,若是水车出了问题,老汉等分文不取。”

林飞点了点头,这老匠虽然神情居傲,不过有才能的人大多如此,只要他真有能力,便是用他又如何?

想到这里,林飞己是对这群工匠起了招揽之心。

经过林飞的拍板决定后,这帮工匠便开始热火朝天地干起来,设计图纸,准备材料。

有了这种硬木,又要开始制做水车轮叶,同样需要大批的人力材料,林飞调动了靖边堡的男女,只是提供老匠支配。

那老匠在制做水车的同时,同时派出了几个年轻的工匠,到百户渠河旁去选取安装水车的位置。同时沿着水车靠河一带,还需要用石料砌出一个深深的水槽,这些,仅靠那几个工匠是忙不过来的,林飞都是提供人力帮忙。

在忙着建兰州大水车的同时,林飞同时要求老匠抽出匠工,为自己开始造那种灌井使用的水车,暂时造五架左右。

在去年时,靖边堡曾打出第一口井“王公井”,井水寒冷清冽,清澈可鉴毛,众人引为奇事。为保护水井,不但全井以砖井所砌,还在面建井亭以蔽风雨,又在井旁设辘轳以便提水。

同时在去年时,堡外还打出了五口灌井,同样都是青砖结构,作为靠水渠外田地的补充。不比靖边堡内的水井,

这灌井当然不可能用人力提水,必需建水车引水,而且还需要使用畜力,到时林飞又要去买几头骡子了。

其实论起灌溉,最好还是修渠建池。在大明太平年节,北地一些村庄,除了水渠外,几乎每村每堡都有一个到二个水池,用于解决人畜日常用水,甚至是生活用水。

不过建渠修池用费多,工程大,就算开凿一个村庄用水的水池,有时甚至要修造几年,耗资几千两银子才能完成,而且每年的清淤淘池都不是笔小数目。

一想到这里,林飞什么心思都没了,还是井灌投资小,收益大,慢慢挖井建水车吧。

经过努力,十余天后,这架兰州大水车终于造好,体型庞大,高达十余米,竖立在河槽边显得非常的壮观。

当这天水车开动时,河边可说是人山人海,不但靖边堡的军户们倾巢出动,就是附近的辛庄及董家庄军民都是闻风赶来观看。

制做灌井水车的难度比大水车小得多,很快的,那五架灌井水车也是造好了。

林飞看过这种灌井水车,其实算是一种改进型的龙骨水车,造价在十余两,引水后最大极限可以灌田二十余亩。

林飞其实心中有一种更高效率的引水水车,那便是后世的管链水车,又称“解放式水车”,由机架、锥形齿轮、链轮、链条、圆皮钱、水管和牵引杆等组成,同样由畜力带动。

不过这种水车技术含量大,那齿轮、链轮、链条几部分就非常难造,而且需要铁料多,耗费大,还是用这种大明灌井水车慢慢引吧。

此时己是进入崇祯八年的二月初,后世阳历则是在三月的二十几日,春耕马开始了。

在去年时,靖边堡军户曾有开垦荒地一千多亩,靖边堡军户五十五户,暂时每户分地二十余亩,各户以抽签决定公平。

分到田地后,众军户都是感激涕零,从此他们有了自己的田地,生活便有了盼望。分了田地了,他们的根也就深深地扎在这块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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