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黄烟时不时回忆起那个年轻男人的长相,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
让人回味,流连忘返。
在黄烟的审美中,他是极好看的淡颜系长相,浑身上下散逸着的气质比他的五官更加出挑,与当下时兴的浓眉大眼审美当然相悖。
那个算命佬把他的五官放大了去踩,只为了衬托出整容医生的A套餐。
三十万,逆天改命。
真有人拿得出三十万,只为了去整容吗?
那这命用得着改吗?
人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三十万,这命也惨不到哪儿去吧。
他说话斯斯文文,有种豁达的美感。
这音质和嗓音彷佛在哪儿听到过,可又跟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前脚刚回到民宿。
天公又不作美,这雨说时迟那时快,说下就下。
黄烟站在屋檐下,仰脖看着头顶笼罩着的乌云。
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都明显地感觉到微乎其微的酸涩——
被冷到了。
‘咔嚓’——
民宿的门开了。
打开到四十五度的门板,泄露出昏黄的光线。
顾家期手拎着一袋垃圾,刚要迈出一步,迎面看到她,吓了一跳。
“卧槽!”
顾家期一个踉跄往屋里缩了回去,认真辨清眼前这个白晃晃的身段是个人之后,才松懈警惕,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吓死我了,烟妹,好心你,长得那么白,又穿得那么白,大晚上的不要一声招呼不打就随意在街上晃。”
“我只是发了会儿呆。”黄烟沮丧着说,“又下雨了。”
“进屋来,大家都在。”顾家期把垃圾扔出去,“你可别想着晚上出去淋雨。”
“没啦。”黄烟捂着眼睛说瞎话。
虽然她就是这么想的,但理智也告诉她不可以。
黄烟跟在他身后进了屋,然后才反应慢半拍地打了个愣。
“大家都在?姚明姝也在?”
“在。”顾家期说。
“黄烟?烟儿?你回来了?”拐角的客厅传来姚明姝的呼唤,声音中带了一丝颤抖和满满的哭腔。
“在——”顾家期转过身,抬起手,朝她比了个‘耶’,然后在脸上眼下划拉下来。
在哭。
黄烟看懂了。
下一秒,姚明姝就跳下沙发,趿拉着拖鞋,朝门廊这边走来,边哭边喊她:“啊我好惨啊,烟妹,烟妹啊,我怎么楞个这么惨的哟——”
黄烟一手撑在墙上,脱下鞋子,不明所以地,但还是附和她的语气。
“怎么了哟你?不是去找乐子了吗?”
“找了!”
姚明姝脸都哭花了,一过来就抱上了她,脸枕在她肩膀上痛哭流涕。
“正当我要实施第一场以牙还牙的时候,那个狗男人打电话来,”姚明姝抬起脸,两眼泪汪汪地,眼泪直线往下流,“他说要我分手,他!要跟我分手!”
“……”啊。
这不挺好的吗?
但她傻了才会在这个当口蹦出这句话。
顾家期一脸无语递过来的纸巾盒,黄烟抽出两张,耐心地给她擦了擦。
“这个狗男人,到底是凭什么!出轨了!还能甩女人啊!”
“我早说了……”早就该分手。
还没说完,黄烟手里的纸巾被抢走,姚明姝拉着她的手臂往屋里走。
黄烟回头看了眼鞋柜上的拖鞋,光着脚跟她进了客厅。
“我知道,但我不就是恨吗?”姚明姝咬牙切齿道,气得眼白里的红血丝都出来了,“凭什么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去啊?”
“现在打住也可以算是及时止损。”顾家期经过时插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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