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陆银湾叫她照看沈放洗漱吃饭,她屁颠颠地就去了,嘘寒问暖,十分狗腿,生怕沈大道长想起她的不好来。

其实沈放哪里会跟她置气?就算是生气,也绝为难不到她一个小丫头身上来的。见她一反常态,殷勤非常,不禁有些莫名,一时之间竟极不适应。

鸣蝉见沈放脾气这般好,一点也不怪责她,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她服侍沈放洗漱了一番,将他衣服打点好,拉着他风风火火地跑到前厅:“沈道长,我们去吃饭!”

沈放今日起得晚,摆上饭已是中午时候。鸣蝉将沈放的碗填的满满的,塞到他手上,又把桌上自己喜欢的菜一股脑地推到他面前:“沈道长,你吃呀,吃呀!你看不见,我喂你吃也成!”

沈放:“……”

沈放:“不、不必。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正说话间,殷妾仇拉着段绮年闯进来,进门就问:“酒呢?陆银湾说有什么……什么酒来着?快给老子拿出来!”看见沈放和鸣蝉,半点不见外地到旁边落座:“呦,你们也在这儿?”

鸣蝉尚未答话,沈放忽然一推碗筷,霍然起身。鸣蝉大惊,赶上去:“哎呀,沈道长,你怎么走了?你还什么都没吃呢……”

沈放一振衣袖,冷冷道:“我不与禽兽同席。”

殷妾仇撕下一块鹿肉,才刚咬了一口,闻声往盘子里一丢,哼笑一声,偏头朝段绮年道:“啧,你瞧瞧,有人不乐意与咱们同桌。被自己的徒弟玩得像个婊-子……哈,还这么清高呢。”

沈放脚下一个踉跄,用力扶住了门框。

殷妾仇拿起手巾来,好整以暇地擦了擦手,又道:“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怜见的,我不过是睡了我嫂嫂罢了,就成天地被人追着叫禽兽畜生,你说这师徒乱-伦……啧啧,还算是人吗?”

情况实在突然,几句话的功夫,鸣蝉甚至来不及阻止。她狠狠地瞪了殷妾仇一眼,赶过去,急道:“哎,沈道长,你别听他胡吣……”

沈放面色苍白,眼神茫然,一言未发,半晌,踉踉跄跄走出门去。鸣蝉一跺脚,也跟着跑了出去。

殷妾仇又给自己搛了一筷子肉,旁若无人地吃起来。段绮年在一旁一直未发话,此时面无表情地开了口:“话重了。”

“有么?”

段绮年尝了一口杯中绿酒,似是嫌甜,又放下来:“你也就是看他现在武功全失,才这么羞辱他。若他有三成功力傍身,你还这般么?”

“……”殷妾仇默不吭声地吃着肉,并不答话。

半晌,嘟囔道:“他武功全废是他自找的,与我有何干系……就算他武功鼎盛,我也还是要骂的。大不了就是被他打死罢了,还要骂的更凶些。”

“这么讨厌他?”

“不错,就是这么讨厌他。”殷妾仇直言不讳,“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伪君子了。薄情寡义,道貌岸然,镇日里一副清高样子,瞧不起谁呢?”

“陆银湾……他妈的比猴儿都精的一个人,在他手里吃了多少苦头?我动不得他,还不能恶心恶心他了?这种人,就问你,讨不讨厌?”

段绮年想了想:“讨厌。”

“这不就得了。”

“但我不会当面说出来。”段绮年顿了顿,“你今日如此英勇……我觉得陆银湾很可能要收拾你。”

“咳。”殷妾仇猛然一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禁使劲眨了眨眼睛,“这……”

他舔了舔嘴唇,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向段绮年。段绮年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的,最多也就断个手脚,养上三五个月,大抵也能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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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蝉追着沈放赶出来,迎面正瞧见陆银湾并圣教密使朝这边走来。高喊了一声姐姐。

陆银湾原本面色不是很好,瞧见他们,忽然放松了下来。笑着迎上前来:“师父,这么快就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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