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等级森严,正副教主各一,东西南北护法堂主四位,春夏秋冬、风花雪月司辰八位,下面是数不清的小喽啰。
陆银湾和段绮年位列八司,陆银湾占得是花字位,段绮年占得是风字位。殷妾仇级别更高,乃是圣教南堂护法。
段绮年好钱财,陆银湾好美色,殷妾仇是个禽兽,三人劣迹斑斑谁也不让谁。早些年结识,脾气相投,常常聚在一起厮混,为祸四方,江湖人称——圣教三大毒瘤。
陆银湾只是个小小司辰,位阶不算高,但因为和殷妾仇关系好,八司中其他几个大都敬她三分,多有巴结她的。
这圣教密使则是个更特殊的存在,受西堂堂主秦有风直属管辖。西堂,又称刑堂,掌管圣教刑狱。圣教建立起来的庞大消息网——天罗,也被秦有风一手操纵。
陆银湾想杀他,不是一日两日了。
秦有风是大理人氏,圣教还是个小小密教的时候,他祖上就已是圣教的忠实教徒了。位高权重,忠心耿耿,又一手掌握着天罗,他的地位又凌驾于其他几个堂主之上。
他常常从各地捡来一些根骨上佳的孤儿乞丐,收做徒弟,加以训练,长成之后便成了圣教密使,来去无踪,替他收集信息,传递口信。圣教徒惧怕刑堂的狠辣手段,连带着对密使也忌惮三分,纵然他们无品无阶,也没人敢慢待他们。
那圣教密使带着森然的白银面具,态度漠然地对陆银湾道了一声好。语调冷淡,好似不是在打招呼,只是例行公事问候下罢了。见段绮年和殷妾仇也在此处,一一道了声好。
刚要再说话,陆银湾忽然一揽他的肩膀:“哎,密使星夜赶来,想必累得很了。我前些天在山中猎到了白鹿,又得了几坛子上好的波斯绿酒,早早命人烹饪好了。先去喝一杯如何?”
密使刚要说不必,就被殷妾仇打断了:“什么酒?我怎得没听说过?”
殷妾仇好饮,听说有好酒立时高兴起来,抚掌大笑:“好吧,陆银湾,我勉为其难地先原谅你一会儿。酒在哪呢?”
陆银湾抬手一指:“刚进大门的幢小楼,我叫鸣蝉过去了,你去寻她便是。”
殷妾仇拉着面无表情的段绮年,一阵风也似,乐颠颠地就跑了。陆银湾早知道他等不及,见将人支走了,这才揽着那密使,笑道:“走走走,咱们也去。”这么说着,却故意将脚步放慢了。
圣教三大毒瘤行事向来没规没矩,荒诞不经,那密使倒也见怪不怪。陆银湾见殷妾仇拽着段绮年跑得没影了:“对了,密使此次来所谓何事?可是秦堂主有甚指示?”
那密使自怀中抽出一纸密笺,递给陆银湾。陆银湾撕开信笺封皮上盖了圣教印的火漆,抽出信来,打眼一扫,不禁面色一变。
她蹙了蹙眉头,抬头时又一副笑嘻嘻地模样:“堂主他老人家最近怎么火气恁大?一句话的功夫,藏龙山庄这几百条人命齐齐都要祭天啦。”
“不止。藏龙山庄只是其一。”那密使仍旧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连语调都没什么起伏,“堂主吩咐了,霹雳堂、小唐门,还有其他几个宁死不降的小门派的人也要尽数杀掉。”
“这是为何?”
“下个月葬名花要在南边召开武林大会。她在武林中一呼百应,威望甚高,中原武林团结起来,士气必会大涨。彼时南下攻打江南,定会艰难很多。”
陆银湾道:“所以堂主的意思是杀一儆百,攻心为上,挫一挫中原武林的士气,扰一扰名门正派的军心?”
那密使道:“是。有藏龙庄、霹雳堂、小唐门这几个硬茬被灭门之先例在,只要宣称降者不杀,必有其他门派摇摆归顺。毕竟,中原人一向很讲究香火传承。彼时南侵,定然势如破竹。”
他见陆银湾有些走神,若有所思模样:“怎么,司辰以为此法不妥么?”
陆银湾回过神来,笑道:“哪里,我是在愁着这二百多人要怎么杀呢。要都是一种死法,岂不是无趣的很?”
她又道:“如此说来,密使还要去其他几处地方替堂主送信咯?”
密使道:“是。本来还要去寻其他几位司辰的。段司辰既到了此处,小唐门和霹雳堂正归他管,倒省了我一趟路。”
陆银湾道:“若密使赶时间,不如把他的那封信给我吧。我替你转交便是。密使行了一天的路,明日又要启程,要不要早些休息。我叫小丫头收拾出厢房来……”
“不必,我亲手交给他。”那密使道。
眼看着就要走到复道尽头,殷妾仇的笑声已经远远地传过来了。陆银湾脸色一暗,皱起眉头。手搭在腰上弯月银刀的刀柄上,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恰在这时,复道尽头闪出两个人影来,陆银湾眼前一亮,心头顿时一宽。松开刀柄,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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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蝉原本恼沈放恼得牙根痒痒,昨晚逮住机会,狠狠地将他作弄了一番。今日一早起来,看见陆银湾不仅没折磨沈放,两人反倒像是和好了一般,心里顿时泛起嘀咕,一张小脸苦成了包子也似。
既然沈大道长又得宠了,她自然是不能再对他做什么了。就怕沈放对她怀恨在心,仗着美色将姐姐迷昏了头,每晚吹吹枕头风,给她穿穿小鞋什么的,那才是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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