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絮气闷一会儿,把兵书从云儿怀里捞过来,继续看去了,罢了,难不成为这种事置气?

容琤站了一会儿后离开,她心头放松,可没想半刻钟后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卫陵,吭哧吭哧搬着椅子,最后在离杭絮两尺远的地方放下。

她看着那漆皮雕花黄花梨的椅子,孤零零好不可怜地放在花园的泥地上,一瞬竟有些无语。

容琤晃晃自己手中的一本书,只道:“我也来看书。”

那就看吧,两人各占着两把椅子,在春日午后温柔的阳光下悠闲地消磨时间,竟也十分登对。

*

可是这样的好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

“杭絮呢,她在哪里,你告不告诉我,信不信我打你!”

“郡主,你先容我通报,郡主停一停……”

一阵“砰噔砰噔”的脚步声也随之响起,杭絮抬起头,看向声源处,身着红衣的女子正气势汹汹走来,卫陵在后面跟着,愁眉苦脸,伸手想拦,又顾忌着什么。

原来是上次只有一面之缘、不,加上前世,两面之缘的姜月,长公主的独女。

杭絮微微勾唇,将书一合,姜月显然也看到了这边,叉着腰过来,在她杭絮前站定,深吸一口气,指着她骂道:“都怪你,让琤哥哥受了那么多伤,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看看书,你不配当琤哥哥的——”

“够了。”

容琤站起来,高大的身影是姜月看上去有些渺小,他神色平静,不辨喜怒:“出去。”

在容琤面前,姜月的气势凌人收住,眼眶微红,竟有些楚楚可怜:“琤哥哥,我只是心疼你,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容琤再次打断:“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姜月此时真的委屈起来:“我娘都没有这么骂过我!”

她的话被第三次打断,一个府中的小厮火烧屁股般跑来,神色焦急,高喊道:“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卫陵皱起眉,训斥道:“王府的人,这么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小厮脑袋磕在地上:“王爷,皇宫传来消息,太后突发急病,呕血不止,昏迷不醒!”

容琤神色陡然凝重,他转身便向大门口走去,那个通报的小厮跟在他身边,听他嘱咐;“备车,去请给我看病的宋太医。”

他走到檐廊口,忽然想到什么,回头,看见挡在杭絮面前,给姜月赔笑脸的卫陵,冷声道:“不必顾忌,该怎么做,便怎么做。”

又看向杭絮,声音温柔:“等我回来。”

听了这话,卫陵放了心,叫来侍卫,顶着姜月的哭闹,把人赶了出去。

做完这事,他到杭絮面前邀功;“王妃,王爷对你可真是一等一的好,奴才跟了王爷十几年……”

他这一连串的吹嘘还没说完一半,就让一卷书堵了嘴,手忙脚乱接住书,他为自己又一次失败的媒婆行动而叹气。

杭絮拍拍衣裙,将上面的碎屑扑掉,引来一心一意剥瓜子的云儿的疑问:“小姐,你要去哪儿呀?”

她舒展一下筋骨,摸摸云儿的发顶:“去看一看太后。”

*

王府外,马车将将准备好,车夫挥挥鞭子,正想启程,被一人喊住。

“等等!”

杭絮利落地跳上马车,未等车夫反应过来,一拍马股,在对方惊忙拉住缰绳的叫喊声中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马车中,容琤正襟危坐,眉头紧锁,听见动静,抬头望去,看见是杭絮,心神一愣,随即把头侧到一边,低低问道:“你怎么来了?”

杭絮在他身边坐下,随意道:“太后是你的娘亲,也是我的婆婆,我去看望她,也是应该的。”

其实并非如此,只看娘亲与太后是至交,看见太后,她便想到娘亲,纵使两人气质容貌并不相似,她也仍有些牵挂。

容琤点点头,还是一脸严肃的模样,杭絮便笑道:“不必太过紧张,太后吉人自有天相。”

反正上一辈子,她这时候没听说皇宫里出了什么大事。

对方应道:“好。”

杭絮看他一会儿,无奈抽走他手中的书,放到一旁:“还不紧张,书拿了一路,也没发现吗?”

容琤恍然回神,看见那书,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没有放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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