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杭家府卫就找到了崖底的两人,杭景扑上来抱着杭絮哭时,她还举着匕首准备再插两条鱼。
拍着对方的脊背安慰弟弟,她还有些疑惑:幕后之人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她,满打满算只派了两拨刺客?
杭景把头埋在姐姐肩膀上呜呜哭着:“呜哇,阿姐,幸好找到了你,悬崖那么高,我好怕你呜呜呜呜呜……”
杭絮很是敷衍地安慰着:“好了好了,我的实力你还不知道吗,怎么可能摔死,别伤心别伤心。”
面对这一幕,杭家府卫已经见怪不怪,均目视前方毫无波动,可对于容琤,这还是第一次见的新奇场景,他看着也是毫不在意的模样,实则脑海中已经在盘算,要不下回也哭一哭?
杭景哭了半刻钟,便被杭絮无情拉开:“好了,你已经哭够了,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杭景抽着鼻子点点头,听见阿姐问道:“你带兵来的时候,有没有在外围发现一些可疑之人?”
鼻子通红的少年回答道:“发现了一批,拦下来,全都咬舌自尽了,看服饰也找不出线索,后来我就叫人把外围全都围起来,自己带人进里面找。”
杭絮又问:“我们有那么多兵?”
杭景摇摇头:“原本是不够的,后来有个叫卫陵的说是姐夫的手下,可以帮我们掩饰行踪,还把兵借给我们。”
她了然,看来这次是因为杭家与王府合作,行动才变得如此轻易,若不是容琤正好掌管泰山外围布防,可以帮忙掩饰,两处加起来的兵力又恰好富裕,恐怕等待两人的,是无休止的追杀,而不是唯二的两次,趁早放进来的刺客。
她舒了一口气,这次是好运,不知下次,那幕后之人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还是不能落下谨慎。
杭景解释完毕,杭絮干脆让弟弟带她去找父亲,商讨接下来面对陛下的口供,竟是完全忽略了一旁的容琤。
他站在原地,在众府卫的怜悯目光中离两人越来越远。
走了几步,杭絮忽然顿住,回头去寻容琤,拽住他的衣袖:“怎么把你给忘了,快走。”
容琤任由对方拉着,低头看向两人交叠的手腕,心头倏地涌起丝丝的甜意。
*
杭文曜在半山腰的驻点等待,看见完好无损的女儿,皱了一天的眉心总算舒展,只是上头深深的几道痕难以消散。
他迫不及待地靠近杭絮,仔细打量她的脸颊,见上面没有一丝伤口,喃道:“阿絮无恙就好。”
他又转头,看着自家女婿破烂的衣服和遍布的绷带,心中涌起几分愧疚,躬身道:“多亏了王爷,保护小女安全无虞,老夫感激不尽。”
容琤察觉到对方的动作,连忙上前去扶,待对方站定,抿嘴道:“岳父不必如此,阿絮是我的夫人,保护她理所应当。”
杭文曜看了容琤许久,深深叹一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
等杭絮把在悬崖下见到兽园猛虎的消息告诉他,杭文曜的脸上尽是凝重之色,几人对好在陛下面前该说的话,上山了。
“岂有此理!”
皇帝还在斋戒之中,只穿了素衣,横眉倒竖,依旧气势逼人:“我容家祭天之所,竟也有此刻混入!”
他一指杭文曜:“杭爱卿,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杭文曜上前,恭敬行礼:“禀陛下,据臣所查,那些刺客应该是从西北面的小道潜入,那小道是山下的农夫猎人踩踏所致,极其隐蔽,因此侍卫布防的时候,漏过了那处。”
“那些刺客被抓到立刻自尽,似是暗地里养的死士,身着黑衣,查不出什么线索。”
“好、好!”皇帝气得发抖,“阿琤,你带着御林军,给我把泰山绕一遍,一寸地方也不要留下,务必给我找出线索!”
容琤应是,皇帝看他一眼,见他身上实在凄惨,忽地叹口气:“这几天还是让爱卿去吧,阿琤先把伤养好。”
到了杭絮,她低敛杏眼,抿唇一言不发,眼睫颤颤,这模样实在可怜可爱,连皇帝的声音也忍不住放缓:“至于你的王妃,想必受了不少惊吓,先行下山吧。”
杭絮抬头,对皇帝突然变调的声音和处理有些疑惑,但仍乖乖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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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马车上,云儿缠着杭絮问东问西,她可不像杭景那么担惊受怕,对自家小姐的本领是一等一的信服。
“哇,那么大的老虎,小姐一个人就解决了?”
杭絮被马车晃悠悠的力道颠得昏昏欲睡,摆摆手道:“哪有那么厉害,撒了药粉,再谨慎一些,耐得下性子缠斗,我们杭府的侍卫,每一个都能打赢。”
云儿撇撇嘴:“小姐又在自谦。”
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杭絮先昏昏地睡了半天。虽说这一次有惊无险,没有受伤,但着实是废了许多精力,需得好好睡一觉才补能补上。
第二日,补足精力的杭絮竟陷入了不知该做什么的境地,大家都在泰山,京城空空荡荡没了人,少了许多趣味。
她例行在演武场待了一个时辰,换了衣服,忽然想到什么,叫云儿过来:“云儿,厨房里的东西可还齐全?”
云儿点点头:“自然是什么都有,小姐要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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