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包厢门,里面热闹的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去,包厢很大,有几个隔间,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没一个人敢说话。

他不傲慢,不离群,不刻意张扬,也不刻意低调,可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有人叫他“晖哥”,有人叫他“二少”。

龙晖走到长条沙发的主位上坐了,一挥手,众人这才该干什么干什么,包厢里又恢复了热闹。

裴鑫是龙晖一起玩到大的发小,说是发小也行,说是龙晖的小跟班似乎更准确些。

他已经通过酒店前台姐姐、服务员等多方打听,早就知道了龙晖带了个小姑娘回饭店,而且还是在天字一号间吃饭,而且还非常纵容她。

裴鑫顶着一头染烫得颇为像鸡窝的头发,笑嘻嘻地凑上来:“晖哥晖哥,我们是不是快有嫂子了啊?”

龙晖看着包厢内众人玩乐——他爱看人玩,但自己却是不玩的,在这点上他颇为传统。

也没人有胆子敢强迫他玩。

龙晖用右手食指摸了摸眉角的疤:“她还是个小姑娘嘛。”

包厢里玩嗨了,龙晖示意裴鑫也去玩,他独自看着众人群魔乱舞,气定神闲地喝下一杯西瓜汁。

他记得刚刚白斐含点的就是西瓜汁。西瓜汁是嫩嫩的粉红,喝进她嘴里,一时分不清是唇红,还是果汁红。

龙晖朋友不多,没人敢和他交“朋友”;小弟不少,见了他都点头哈腰叫他“龙二少”。

包厢里女人也不少,但都很自觉地,没人敢打龙二少的主意。

龙晖心里想:别看她是个小姑娘,惹火人却很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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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斐含没和龙晖留联系方式,但几乎每次白斐含想见龙晖的时候,龙晖都会骑着那台橙色骚包摩托在北门等她,从无例外。

白斐含觉得这是两个人的默契和一点点心有灵犀。

虞梦桢问白斐含是不是恋爱了,白斐含说哪有,交了个朋友而已。

虞梦桢说谈男朋友一定要告诉她,她给把关,她这双被渣男渣过的眼睛已经修炼的火眼金睛。

白斐含笑说好。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和龙晖的关系,事实上她都不大了解龙晖,她不知道龙晖是干什么的,不知道他的家庭,龙晖从来不提,她也就不问。

她只知道龙晖今年24岁,还是坐他摩托车后座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他露出内/ku边缘的颜色,笑说他看起来凶凶的,神鬼莫入,原来这么封建迷信。

龙晖说她小姑娘知道什么,这不叫封建迷信,这叫尊重传统。

白斐含回他:“我小姑娘是不知道什么嘛,你老头子什么都知道哦。”

她虽然和龙晖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名字,但她不叫他,他也不叫她,他们互相之间没称呼。

龙晖更多的是叫她小姑娘,她则连叫都不叫,因为相处的时候总是两个人,她随便叫什么,他都知道是在叫他。

电影院,白斐含捧着一杯可乐,可乐是冰的,她嫌凉,把手缩到袖子里,隔着袖子捧着用吸管喝。

她穿的外套还是龙晖那件棒球衫,很适合在阴凉的室内穿着。白斐含回去也查了这个牌子,和上一件皮衣是一个牌子,平价得很,不少大学生都穿。

龙晖,他坐在白斐含旁边,一只手一桶超级大的爆米花,两只手和手臂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白斐含咬一口吸管,腾出一只手伸向龙晖手中的爆米花,拿了一颗,却没有自己吃,而是喂到了龙晖嘴里。

龙晖,如果他的小弟们看到一定会震惊得惊掉下巴,他不但张嘴吃了,而且说:“还要。”

小弟们都知道,龙晖从来不吃零食,水果都少吃。

此时电影尚未放映,电影院还有陆陆续续进来的人。

白斐含的手又伸进爆米花桶里,这回她拿出了一颗,作势要喂给龙晖,却在龙晖张嘴的时候转手投喂到自己嘴里:“自己拿。”

龙晖抬了抬胳膊,笑说:“我怎么拿?”

他的两只手都用来捧超大号的爆米花桶了,那桶实在太大,座位旁边用来放零食的架子根本放不下。

白斐含只好又拿了一颗爆米花,喂给龙晖。

若有若无地,有意无意地,白斐含感觉到她的手,好像碰到了龙晖的嘴唇。

这个男人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力量,嘴唇却是这么软的。手摸上去,好像在摸柔软的果冻。

白斐含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了捏,这才把手缩回袖子里,继续喝喝可乐,若无其事的样子。

电影正式开始放映,他们看的片子是许自正导演的《春风过》。许自正导了一辈子文艺片,票房却极好。他的文艺片都包了爱情片的壳子,真正做到雅俗共赏。

电影开始后,白斐含和龙晖都很自觉地不再说话了。

《春风过》男主角沈夜白,是小白斐含一届的学弟。这个学弟现在像冉冉升起的新星一样,在影视圈发光。即使电影学院校内,也有不少人是他的粉丝。

白斐含不是沈夜□□丝,并且觉得和沈夜白很有距离感,她现在对自我的认知,还是学生大过演员。

他们前面做了一对情侣,看到影片中男女主角在经历悲欢离合后拥吻,他们也没忍住,情侣中的男的扣住女的,吻得都发出了声音。

那两人正好坐白斐含和龙晖前面,想不注意都不行。白斐含本来看电影的目光就一点点,一点点地转移到前排那两人身上。

准确地说,转到了那两人相触的嘴上。

白斐含还没细看,一只大手附在了她眼前。她本能地闭眼,就感觉到是那只熟悉的,温暖的,干燥的大手,遮住了她的双眼。

龙晖靠在她耳边,声音很小,但足够她听到:“少儿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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