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村里这几年新修的那些二三层小楼和宽敞的四合院,四大爷家就有些不入流了。
老式的泥巴墙,里边是四五十年前的土坯房,墙体都有些微微倾斜了。
我盘膝坐在火炕上闭着眼睛,文晏正拿着个鸡蛋在我脸上按摩。
四大爷献殷勤似地在外屋正给我俩煎鸡蛋煮面呢。
这已经是他家能拿出最好的,招待贵客的食物了。
这个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是再贴切不过的。
四大爷年轻时老伴就死了,本来有两个孩子,老大是八岁死的,老二活得久些,二十五岁那年跟他媳妇一齐出了车祸。
村里人都说他命格太硬,跟他亲近的人都会被克死,再加上日子越过越穷,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没再娶,只带着小孙女相依为命。
“你刚才拿出来给四大爷看的那是什么东西?怎么就看一眼立刻就被镇住了?”文晏好奇问道。
“阴司的玉碟铭文。”
“阴司?是地狱鬼差的证件吗?杜屏跟我说过,你身份不简单,果然没猜错。”
“她也怕我?”
“怕呀,她说每次你来我家她都会很紧张。”
明白了,想来杜屏应该是怕我的,也猜出了我的身份,要不然每次去他家不至于给我喝他亲手熬制的肉汤。在她眼中,这肉汤的味道应该很适合我的口味。
小女孩很懂事,爷爷在做饭,她则不住地抱着柴禾往灶坑里添,咽气熏的她咳个不停。
“文律师,你一个口一个四大爷叫着,平时也不说接济接济?”
“我也想啊,可人家也得受啊,他非说自己没几年活头了,让我不用惦记着,给钱都不要。”
“他不要钱,可还有人需要钱呢,你呀,太假!”
“且,说的跟真事似的。”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小丫头看个子应该也快上学了,正是要用钱的时候。
我是周扒皮一毛不拔,但我不介意让文律师广积善缘大发慈悲。
文晏前些年为了赚钱,不管什么案子都接,好人要辩护,坏人他一样也要辩护,指不定损了多少阴德,到最后都得报应在文谦身上。
“好咯,好咯,二位慢用,我再去给你们打壶酒去。”四大爷盛了三碗热腾腾的煎蛋面放在了桌子上。
小孙女站在火炕下边,望着桌上香喷喷的煎蛋馋的直流口水。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和残酷,致富先进村,单是刚才我在老树下边看到的那些有钱老板就没有二三十个也有十七八九了。
家家户户小洋楼四合院住着,又是修路又是要盖庙的,可偏偏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有个需要他们施以援手的可怜少女,他们却故意捂着眼睛不闻不问。
也不用说人家,文晏还跟四大爷沾亲带故呢,不也是一毛不拔嘛。
“呵呵……”我无奈地晃了晃头。
小姑娘垫着脚,眼巴巴地望着面条上的煎蛋,八成,这三碗面是没有她的份了。
下午三点多我俩刚吃完,所以肚子不太饿,而且我是个味蕾早已被娇惯坏了的人,吃惯了小颖的面,再吃这毫无油水的粗茶淡饭,简直难以下咽。
索性倒不如捧起大碗,递给了那小姑娘。
“谢谢叔叔。”她接过碗,很有礼貌地给我鞠了一躬,然后也不敢上炕,直接就盘腿坐在地上放下了面碗。
就看得她低下头,凑近碗里的煎蛋,眯着眼睛惬意地闻啊,闻啊,闻了好久都舍不得动筷子。
“四大爷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俩都不喝酒。”文晏虚伪道。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律师!你不喝酒?你不喝酒能连续昏睡三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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