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武日宣、魏承宪已走了一日,前方仍迟迟没回来消息。仲简在广州城坐立不安,

三五回派人打探战况。然而开战了这么久,迟迟没有前方的战报。

终于在第三天傍晚的时候,有人马传回来消息道:“武日宣、魏承宪这两只人马,在葫芦口被侬军围住了。宋军凭借艰险的地势,与侬军激战了两天两夜。怎奈侬军人数太多,宋军数千的将士,全部在葫芦口阵亡了,武日宣、魏承宪全战死殉国。”

这消息把仲简吓了一跳,登时瘫倒在椅子里。好几个过来劝他道:“仲知州,蛮军的人数实在太多,而且藤牌阵也太厉害,咱们仍没有克制的办法!这么大老远儿出去城池,去外面跟他们作战的话,实在不利!依下官之见,不如抓紧发动军民,加固城防!”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仲简这厮,终于在城防上面抓紧起来,这时候才开始发动军民,日夜轮班加固城防,抢修城外的那几道防御。除此之外,仲简终于把侬智高势大,广州情势危急的消息,命人火速报与上面,求朝廷再多调拨几路人马过来。

眼看着仲简好像热锅上面的蚂蚁,在广州城坐卧不安的时候,有人悄悄去仲简耳边道:“仲知州,我听说侬智高之所以突然得势,其实全仰仗着一个人。那个人仲知州应该认识,就是广州的黄师宓,他如今做了侬智高的军师。”

因这个话儿,仲简立刻明白了道:“怪不得!我就说侬智高区区一个蛮子,办的事情太不合常理!要是有黄师宓做军师,就说得通了!”说到这时仲简又骂:“好一个黄师宓!就算他原先与我有过节,那也不该投靠蛮夷,撺掇侬智高来打广州!叛国逆贼,着实该杀!可恨我当初一时手软,没砍了他,酿出今日的祸事来!”

眼看挑起仲简的火儿来,这人又道:“知州莫气,也不是没有弥补的办法:小人听说,黄师宓的哥哥黄玮那厮,就住在广州。倘若知州捉住了黄玮,拿黄玮去要挟黄师宓,广州可保太平不说,也可以趁机离间黄师宓和侬智高这二人。”

仲简立刻站起来道:“好!好!这件事情一旦做成,你算个头功。赵官家那里,我也会上报,将来也少不了你的封赏。你现在说说,黄玮这厮的住址在哪?”那人回道:“回相公话,黄玮在距广州三十里的南塘村设了个私塾,领着附近的几个顽童开蒙。”

仲简又问了一句道:“这个消息可靠么?”那人回道:“十分可靠,小人十二分笃定!只不过现在侬智高发大军杀过来了,百姓们去别处逃难的不少。得尽快派人过去才行,免得耽搁太久让他跑了!”因这个话儿,仲简立刻派出来人,前去南塘村捉拿黄玮。

这个时候,广州郊外的百姓们,已听说了侬智高大军杀来的消息。家里面有钱有势的那些,一早就已经收拾了包裹,合家逃了。在外地有亲友的那些人,也都连夜打好了包裹,准备去投亲靠友了。也有些把家里的大门从外面一关,把值钱的东西锁起来,挖土藏在院子里面,带上干粮,一家老小去山里面躲避。

剩下一些不多的人,不是舍不得田里的那些东西,就是顾及家里的畜生和鸡鸭,准备全都收拾好了再逃。除此之外,还有些心怀不轨的人,要钱不要命,想趁着这时候发点小财,所以就没走。剩下的那些,便是行动不便的老人,死活不愿意离开村,说是要保护一辈子的家,蛮人来了就跟他拼了。

南塘村这里,也剩下了零星的几个人,正在那收拾东西呢。正在这时,村里面突然来了几个陌生的商贾,打听黄玮。一个婆婆就告诉道:“不收了,不收了,如今蛮子打过来,黄先生已经不收学生了。”

一看这婆婆误会了,把众人当成送子开蒙的人,领头的便就解释道:“婆婆弄错了!我和黄先生是故交,如今有事情经过广州,特意来找他叙一叙。婆婆既知道黄先生,能否给俺们指个道路?”

因这个话儿,婆婆于是与众人指了道路,告诉说道:“你们沿着这条路往北走,上去斜坡,看到了水塘就往左拐,杨树底下的那一家,就是他家。”因这个话儿,众人立刻道了谢要走。

这婆婆似乎好几天看不见人,话有些多。指完路又继续告诉道:“你过去了,看见门前有一个碾子的,就是他家。我年纪大了,腿脚不行,没法把你们领过去,自己去找吧。”说完她还嘟囔着道:“这时候了,他们腿脚好的人,都到外面逃蛮子去了,黄先生还不知在不在家哩,你们去了,也未必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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