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了广州城没几天,仲简跟蒋偕就吵了一架。做了知州这么久,头一次有人敢当着面这么对仲简说话,气得仲简青筋暴突,脸都涨得通红了。吵完之后很久的时间,仲简仍见了谁都想发通火儿。
这时候高士尧派人来报,说侬智高人马足足有五六万,直接冲着边渡邨就来了。眼看渡口要守不住,求仲简速速发兵求援。
仲简这时候正没有好气儿,这么回复来人道:“侬智高的情况我不清楚?别跟我提人多人少的!你回去告诉高士尧,别只顾怕死。如果守不住边渡邨,连一群刚刚从山里出来的野人都怕,叫他明天提脑袋回来见我!”
这个时候的边渡邨,宋军这边的这点箭矢,挡不住来势凶猛的侬军。侬军的船只已经靠岸,蛮人已纷纷上岸了。转眼之间,两军已正式开始交锋。
众人看时,蛮军这配备与别处不同:他们用藤甲做蛮牌、以捻枪为器械。这些蛮军擅使
飞枪,投掷起来中标极准。捻枪比寻常的箭矢要重,飞枪来时,盾牌几乎都拿不住,让宋军这边的损失不小。相反宋军射箭的时候,侬军用藤甲做遮蔽,能防护不说,还可以从藤甲的空隙中看见对面的情形,动作也丝毫不会阻滞。
蛮军的阵型配合起来,三人成队,两个人躲在蛮牌后持枪杀敌,中间一个人持牌护身,宋军的弓矢急不能伤他。他们的捻枪飞掷过来,宋军在来不及近他们身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枪,距离老远便纷纷倒仆。
处在这种情况下,宋军最为擅长的刀枪,老远儿根本就派不上用场。用弓弩箭矢,对面又有蛮牌遮护,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见这个情景,宋军一时间全都慌了。急切之间,别说军士都傻了眼,连高士尧都想不出办法来破敌。高士尧忍不住骂一句道:“直娘的野驴,这就是姓仲的口里的‘乌合之众’?!”
眼看己方的宋军,挡不住蛮军凶猛的来袭,死伤惨重。蛮军仍继续压过来,左翼看着马上要破!军士急忙叫高士尧道:“仲简那狗官不派援军,咱们又伤不了蛮人分毫,情况不妙!渡口守不住了,都巡检咱们快撤吧,再晚来不及了!”
对此高士尧询问道:“张鸿钰的人马来没来?几时能到?”回复的道:“报说还得半个时辰,他们正加紧时间往这里赶!”
高士尧吩咐一个道:“告诉张鸿钰,不要到边渡邨这边来了,让他先去十里坡等着我,
一块儿在那设个伏击!”听见这话儿,那个人立刻领命就走了。另一个道:“都巡检,咱们现在能撤了么?兄弟们马上就顶不住了!”话还没完呢,突然有几支捻枪投来,周围的军士又倒了几个。
高士尧侧身躲过捻枪,口里面骂道:“哎哟,擦着我的膀子了,野猴养的实在找死!”似乎伤得不太重,只见高士尧爬起来,又吩咐道:“传令下去,放弃边渡邨渡口,叫左右翼瞅准时机便撤!”
眼看着前方的宋军是撤的模样,侬军不给高士尧逃命的时机,立刻又开始了另一轮猛攻。
转眼之间,宋军阵型的左翼,就被一众侬军给破了。高士尧那厮顾不得去救,率领一拨宋朝的溃军,直接往十里坡的方向就逃了。
高士尧丢了边渡邨,率残部往十里坡的方向逃了,这消息很快仲简就知道了。仲简嘴里骂高士尧道:“我让高士尧坚守边渡邨,援军马上就能到!是谁准他擅离了渡口,跑去十里坡打什么埋伏?”
回复的道:“知州不知道,这一次蛮军来的是藤牌军,他们有藤牌做遮护不说,一个个手里还有捻枪,老远就能投中咱们,咱们还丝毫伤他不得!都巡检这一次损伤惨重,三千人剩下来不到一千,连他也都受了伤!”
仲简便道:“叫他去边渡邨渡口阻击,不到两天的时候,他就顶不住了么?你回去告诉高士尧,怕死就明说,不用找那些理由了!怪不得呢,他走的就不情不愿的,说了那么多推辞的话,看来我指挥不动了!都巡检他就做到今天,回来我就撤他的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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