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语音婉转,“喝!”一声,道:“却见那少年英雄大步上前,二话不说,便掏出了打狗棍……”
楼下,说书先生舌灿莲花,头头是道地讲:“那少年说着便提起打狗棍,三步作两步……”
楼上,姬二娘一剑格开武崇烈的刀,人虽还缩在谢知许的身后,嘴上却还是一点不饶人,探出脑袋骂:“原来是新安王!全天下有谁不知道你纵情声色,内里都被掏空了!”
围观众人一听,哄堂大笑。
姬二娘一看众人闹得起劲、人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此处,继续趁热打铁,问:“我倒是想请教一下,新安王重振雄风,吃的都是些什么药?!”
“够了!刁民!都是刁民!”武崇烈哪里能容忍自己的战斗力被侮辱,气得直跺脚,却被架在脖子上的两把剑逼得动弹不得。
他身后又走出一人来,此人生得白净、个子挺拔,不仔细看,竟和姬十七有三四成相似,然而神韵却大大的不同:姬十七目光纯然干净,而此人却透着阴邪狡诈,原来便是武余淳。
可以说,武余淳近日来过得很是不诚心如意。为了要回盈盈的身契,他在酒宴上当着众人的面保证要将豫章县的那群舞女斩草除根,可谁能想到前段时间,不仅押送舞女的人全都死得干干净净,就连那群舞女都无迹可寻。
他唯恐有人救了舞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们送到天子面前,便一路派人打探消息。
而他,只好亲自守在商州:商州是豫章到京城的必经之所,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武余淳不信,有人能从商州脱身而去!
这一守,便足足守了五六日。
每日进出城门的人都被严密地记录了下来,但凡有带着女子、货物的都会被拦下细细排查,然而至今却还是一无所获。在这种情形下,武余淳只想低调、低调再低调,哪里敢让人知道他武家有人在商州。
谁能想到,遇着几个议论是非的狂妄之徒,武崇烈便这般抖落出了自己的身份呢?
武余淳心里气得直骂娘,面上却还得做出一副冷肃之态,道:“见到新安王还不见礼,吐蕃副使好大的威风!”
然而谢知许本就是无所求的人,无所求便也无所惧,又哪里会被武家的威压震慑,闻言,也只不过是波澜不惊地答:“在下不在官府、不见官服,怎敢见礼?何况眼前之人蛮横有之、风度全无,假冒名头也说不准,在下只怕拜错了人。”
临风和凭轩对视一眼,都有点想不通一向不和人起争执的阿郎为什么这次却这样咄咄逼人,唯独姬二娘和谢知许对视一眼,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
武余淳见他胡搅蛮缠、丝毫不肯让步,越发焦急起来:他武家大房的这位大爷,着实是个好大喜功、虚荣张扬的人物,平素最见不惯的便是有人对他不敬,眼前这个谢知许,不仅不让步,还一再出言不逊,只怕这场闹剧是不会快速结束了。
他心一横,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能让自己在商州的消息被传出去,便干脆也拔了剑,扬声道:“眼前之人,佯称吐蕃使臣,意欲乱我大唐朝野,来人!把他……”
姬二娘冷笑一声,对于武家这些实实在在的“酒囊饭袋”真是再了解不过。这几位一个个看着神采照人,却全都是些不学无术的混账东西,她过去碍于自己公主的身份,对着这些个货色,总还是得装上那么一装,给他们点好脸,可如今,她的身份、外貌没一个是真的,有什么可怕的?
想着,她双手握剑,高举过头,使足了力气,猛地砍了下去,武余淳的剑被敲得发出一阵轰鸣,颤颤巍巍地摇摆两下,断了。
断剑在地上弹了几下,一动不动。
剑穗子也被砍断了一半,红色的穗子乱糟糟撒在地上,如同一地鸡毛。
围观众人齐齐大声叫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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