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发现,软剑在二娘手里仿若有了生命,惊龙游蛇般游走于刀光剑影之间,带起风声阵阵。明明她的手已经止不住地颤抖,脖颈上密密麻麻一层汗珠,面上却还是这样不露丝毫破绽。

在外围的临风凭轩总算打退了围在身边的几个刺客、忙对着里面一个劲儿大喊:“阿郎!阿郎!”

谢知许叹了口气:“还没死!”

一场乱局停歇,刺客或逃或死。几人都狼狈不堪。姬二娘抓着软剑的手一松,浑身力气都泄了,猛地跌下去,谢知许忙凑过去伸手扶她,谁能想到张峄已经一把接住了姬二娘,扶着她靠树坐下。

谢知许悻悻然收回手,只好去给姬二娘拿水喝,刚打开盖子,却见姬十七已经捧着水递到了姬二娘的嘴边。

临风看他这一通忙活,纳闷地问:“阿郎拿着水壶不喝吗?”

谢知许忿忿,把水壶塞给临风,凑到姬二娘身边:“多谢二娘相助。”

姬二娘累得直喘气,摆了摆手:“那群人本来就是冲着留泽和我们来的,我还没因为害你受牵连而道歉,你又说什么谢呢?”

谢知许看了一圈姬二娘身边的位子,左边,张峄蹲在那儿给她扇风;右边,姬十七端着水壶就差一口口喂她。

谢知许厚着脸皮,坐到姬二娘对面,眼对着眼,认真说:“二娘,以后出现这种情况,把我交给凭轩、临风就好,不要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知……知道了。”成了公主的这些年来,身边的人向来对姬二娘礼遇有加、百般照顾,除了哥哥,鲜少有人会用这样的语气叮嘱她一件事。乍一听到谢知许的语气,姬二娘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好说:“这次是因为留泽打扮成了女子,刺客们才把你当成了他,以后不会了。”

“好在阿恕的两个侍从可真是一等一的高手。”张峄忽然道,语气揶揄随意:“那些刺客一上来,一半都往他们那儿凑,不过一刻钟的功夫,竟都被打倒了。”

姬二娘心思微动,又要出口试探,却只见谢知许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捂着胸口长长地松了口气:“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刺杀,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怕。”

“那你……”姬二娘把已经在嘴边的试探咽了回去,尴尬地把水壶递给谢知许:“压压惊?”

“多谢二娘。”谢知许接过水壶,仍旧是极平和极轻浅的一个笑。

但姬十七觉得狗/屁郎君的笑怎么看都像小人得志。

“话说回来,刚刚你给谢郎君号脉,结果怎么样?”

姬二娘本是随口一问,张峄却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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