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君,先松手,求你了,若是被我家娘子瞧见了,还以为小仙偷藏私宝了,到时就有理都说不清了。”被紧抓着胳膊的赤发月老感觉自己要被灵君生生给摇吐了。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灵君稍稍站直身子,以拳头抵着薄唇,清了清嗓子,然而眼眸中的迫不及待想知晓答案的思绪是瞒不过去了。

“放心吧,若是月婆婆误会了,本君自会替你解释,你先和本君说说,你真的知道她在哪?”

“猜的,估计应该差不了多少,之前你不是从凡间带了个锦囊回来,和小仙说,凡间有十七对男女都在迎亲路上被抢了花轿吗?于是小仙翻了翻姻缘册,果然对上数了,而且数量还增加了。”

“增加了?”

说到此处,月老幽怨地看了灵君一眼,“小仙也觉得奇怪,所以派人查了查花轿在凡间的市价,果不其然,突飞猛涨,细问之下,才知晓,原来是咏璃国的墘王所抢,不知他是不是效仿别国君王,为逗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所以,故意从别人的迎亲队伍中抢花轿,哄他新接入宫的嫔妃。”

“你说了这么多,和可燏有什么关系?”

“灵君就不好奇,他接入府中的美人长什么样子吗?”月老意有所指地问道。

“不好奇。”

雪发灵君不假思索的话,直接让月老卖的关子掉穿底价。

月老狐疑地瞟了他一眼,装作毫无所谓地合上了姻缘册,放在桌上,“就算她和你挂在房中日夜观望的画像长得别无二致?”

“你是说,墘王抢入府中的女子,是可燏?”灵君终于听明白了。

“嗯?抢?”

月老有些蒙了,心想,小仙何时说过墘王抢女子,他抢的明明是花轿啊?

难道,下凡轮回对耳觉有这么大的影响吗?

“墘王府邸在何处?”杀气腾腾的某君早已待不住了,赶着下一次凡,将墘王府中的魄主救回来。

“你想作甚?凡间事,神仙不能随意插手,司马冷尘已经死了,咏璃国,他再也管不了,不过妖兽,你倒是可以管一管。”赤发月老不经意地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灵人和妖兽之间的矛盾,积存已久,你不觉得近几日,妖兽攻击灵人的消息少了吗?”

“妖兽?”雪发灵君总算是捉到月老的套路了,所提消息必定和他关心之人有关,“听你说起,好像是这么回事,灵人误以为绑走他们亲人的妖兽,乃是魄人指使,其实是魂人挑拨,本君早想寻个机会解决此事,难道有人先本君一步,解决了?”

“解决,倒还算不上,它们之所以暂缓了攻击灵人的行动,皆因,它们最近都在忙着给自己的新大王寻觅夫婿。”说到这里,忍俊不禁的月老伸出双手,以灵气在手心上化出两幅画卷,递到雪发男子的面前,“新大王招夫婿,有两个特殊的要求,她所寻之人,要和左边画像的人长得相似,若是长得像右边画像的人,她便不要了。”

在他展开画卷的时候,一切都了然于心。

他惊喜地看着左边的画像所绘的男子,手持方天画戟,穿着一身盔甲,骑着战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而当窥见右边画像时,惊喜顿时化成落寞,画中男子留着一头雪白的银发,满目星辰,坐在白龙之上揽月饮酒。

“古往今来,这种事,还是第一回听说,从来只听说有择偶喜好,没听说过有拒偶喜好的,更奇怪的是,她心中所期的和拒之门外的男子,居然长着同一张脸。”月老看着神情复杂、又惊又恼的灵君,紧紧地抓住了这个调侃的机会。

“原来她想要的,是像司马冷尘这种铁骨铮铮的汉子,而不是灵界的神君吗?”

这时,手持两幅丹青的雪发男子竟满意地上扬嘴角,满目欢欣地看着丹青,开心地露出虎齿。

月老狐疑地看着他,忍不住试探道:“你不觉得很失望吗?她喜欢的,只是你万年来的一个转世,而不是你。”

“有何不可?不过都是本君罢了。”他满心欢喜地卷起丹青,将两幅都变作笔杆大小,挂在腰带之上。

“听灵君的意思,你是打算变作司马冷尘的样子,前去妖兽的巢穴,参加招夫大会了?”月老的声音忽然提高,着实把灵君吓了一跳。

“要不然呢?留着这头雪发,估计连门都进不去吧?”谈话间,他微微垂眸,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挽起柔如丝缎的雪发,墨蓝色的眼眸中似乎还有些嫌弃。

“罢了,试试也是好事,不失败怎么知道要不要放弃呢?”赤发神仙望着姻缘树上随风而动得红线,挥了挥袖子,将从前那根断掉的红线重新挂在了姻缘树的枝头上,抬头祈愿道:“本月老所绑的红线虽不算从未失手,但是撮合千千万万双神仙眷侣,你这根一波三折的红线若是再挂不牢就太打击姻缘宫的士气,来,做过表率!灵宫还缺个女主人!”

“少担心,本君必定不会空手而归。”

说罢,那个眉眼带笑的男子转过身,一头雪发在风中化成乌黑,身穿一身戎装,消失在云雾之中。

耀目的艳阳悄悄隐匿在厚重的云层之中,整个天突然暗了下来,即便是路边吹起的风都悄然携带着某种潮湿的冷意。

“是要下雨了吗?”手捧着水盆的女婢伸着脖子,扬起头,凝望着屋檐以外的天空,眨眼之间,飘雪渐渐落入了眼皮,鹅绒般落在她的鼻尖之上,“原是下雪了。”

“你还在此处作甚,王爷寻不到王妃,正在大发雷霆呢,你居然还敢偷懒,难道就不怕自己和那个术士一样,被吊起来毒打吗?”年长的姑姑皱起眉心,瞪着她,一脸嫌弃。

“奴婢错了,请姑姑莫要告知王爷,奴婢马上就去干活。”

婢女低着头,抱着水盆匆忙经过庭院,当时术士正赤着上半身,被人绑在木柱之上,身上满是刑具留下的痕迹,奄奄一息,双目之中似乎还带着某着不甘心的恨意,盘旋的乌鸦在飘雪的风中不断啼叫,而他则看着路过的每一个宫人,试图得到回应。

“快,去叫王爷过来,就说爷有要事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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