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不追究也就罢了,可是这位二殿下真要决心追究到底,那他们如今在这种地方能讨得了好?

经过一天的劳动,他们早就对这个面带笑容风度翩翩的少年有些恐惧了,再经过刚刚又看到了徐鹤云出手的那一幕,心中已经提不起半点的反抗心思。

比家世比不过,比背景比不过,比武力也比不过,那能如何?

只能认命。

这不,那些比较聪明的世家子早就缩到后面去了,只有魏武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夯货才敢顶撞明显在气头的徐鹤云。

徐鹤云缓缓从魏武身移开目光,凌厉的眼神扫视周围的人。

人群角落有一个身穿锦衣的年轻人,身的衣服已经充满了泥泞,那双眼睛怨毒的盯着徐鹤云。

徐鹤云冷笑一声:“秦奇,你出来。”

秦奇听到徐鹤云叫自己的名字,连忙收敛脸的不满神色,诚惶诚恐的站了出来。

徐鹤云慢慢踱步到了秦奇跟前,抬脚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肚皮。

这一脚直接将秦奇给踹飞了出去,可见力道之大。

“你是不是觉得本公子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是心中在为你的好兄弟魏武打抱不平?”

秦奇痛苦的捂着肚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小人......不敢。”

声音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嘶哑。

徐鹤云脸已经恢复了往常的那种招牌式笑容。

“你爹比起魏武他爹还了不得,年少投军,也是经历过春秋战事的功勋武官,否则也当不了威风八面的凉州越骑校尉。”

“啧啧啧,这类地位显赫的肥缺,虽说没有多少兵权,可是胜在清闲,不知道多少从边境退下来的武将眼巴巴盯着。”

“你爹要是没有点真本事,就算侥幸当了,也会被踢下来。”

徐鹤云走近秦奇的身前,慢慢将跌坐在地的秦奇搀扶起来。

“说实话,你们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子也好,还是只知道躺在你们父辈的攻击簿享福的蛀虫也罢,跟本公子都没太大关系。”

徐鹤云轻轻的帮秦奇拍打衣服的泥泞,继续缓缓说道:

“本公子在北凉不讲理了近二十年,的确很多事情不讲理,在这方面和你们是一样的,不过正好借着今日这个机会,还是要给你们讲一讲恰好本公子懂的一个小道理。”

徐鹤云收回手,目光环视四周,语气平静的说出了一句话。

“北凉有今日来之不易的太平光景,不是只有你们的父辈才出了力的,是无数北凉的壮士舍生忘死,以身取义,前仆后继一起打下来的太平光景!”

“北凉有今日来之不易的太平光景,靠的是整个北凉下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才有的今天!”

“北凉有今日来之不易的太平光景,靠的是那参差百万户,家家裹枯骨换来的!”

“而那些死了的,没死的,所为止拼搏的,不是让咱们这些祖有功劳簿的作威作福的,而是想让整个北凉少死些人,甚至不再死人。”

“可是呢,有些北凉百姓不是死在敌人的刀下,而是死在自己人的刀下,死在自己人的欺凌之下。”

“那个被魏武打断腿的老农没有熬得过去那个冬天。”

说到这里,徐鹤云有些伤感,声音猛然拔高。

“你们寒心吗?”

“你们的父辈寒心吗?”

“那些为北凉战斗到死的先烈们寒心吗!!?”

“这是他们为之付出生命的北凉吗?”

“这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北凉吗?”

“北凉人不该如此,我等将种子弟更不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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