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永寿宫,谢行之便让苏怜月自己回去了。

夜晚,李德让提着灯笼走在前头,灯笼一晃一晃的,谢行之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冷道:“有什么话就开口问,难不成你还没长嘴了?”

李德让见状,小心提问道:“陛下当真相信是皇后娘娘所为?”

只听谢行之冷哼一声,“她要有那份胆子,还至于天天攥着拳头不敢揍人?早就一包药药死苏怜月了,还会等到今天。”

啊这……说得倒是很符合皇后娘娘的性格了,李德让尴尬了一瞬,“可陛下方才不是……”

“我是叫她涨点教训!别以为自己没有害人之心旁人便会放过她,身边人什么时候被人收买了都不知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想起方才皇后娘娘那失望又倔强的眼神,李德让不由得提醒道:“只怕娘娘不会领情。”

说起不会领情,谢行之想到她这些日子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就气得直踢墙角,痛感直冲心头,他捂着自己的脚,面容扭曲。

“她哪回领过情?你看她那顶嘴的样子,哪回不是只敢冲朕甩脸子,对着旁人便温柔小意,朕在她眼里还不如一个赵成洲来得重要!”

谢行之气得吐沫横飞,李德让闭紧眼,任由他泄愤。

他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那这件事便这么算了……”

“算了?呵,给朕查,凡是经手过那盘青团的一个都别放过!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朕倒要看看,这里头到底有多少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这般拙劣的把戏!”

谢行之眼眸微眯,深邃的瞳孔中暗藏着杀意,在这夜色之中都叫人难以忽视,李德让在心底轻叹了一声,这宫里怕不是又要有血光之灾咯。

他又想起那天太和殿的事,虽说事后连雀曾来寻过他探了探口风,但他并未告知连雀自己知晓此事,更未告知陛下皇后娘娘曾听见过那些话。

可到底是怕陛下再干出什么让娘娘伤心的事,他不由得道:“陛下今日可是当众处罚了娘娘,若是查出来非娘娘所为,陛下准备如何补偿娘娘?是否要收回成命还娘娘一个清白?还是将那些人交予娘娘处置?”

“收回成命?”谢行之冷笑一声,“我不叫她再抄一百遍佛经便算好的了。一天天的只会舞刀弄枪,她难道一辈子做一个武夫?”

谢行之边走边说,想起她那夜耍剑时的模样,倒觉得也不是不行。

可嘴上又忍不住嫌弃道:“蠢笨如猪。”

谢行之气过之后,道:“还是没查到她手上的东西?”

李德让立马意会,摇头道:“已经让人早晚不间断地看着了,可是她近来除了养胎并无其他异样。”

谢行之抿唇,冷道:“她倒是沉得住气。”

李德让点了点头,这个苏常在确实沉得住气,当日安国公府问斩,她丝毫不惧,刑场上被人换下来之后又异于常人的冷静与陛下谈判,后来被恭王的人寻到了,两方交手差点没命,她也丝毫未慌,更未交出手中的烛龙令,陛下这才将她带入了宫中,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恭王的人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件小事,如今竟是弄得陛下和娘娘两相厌弃,真是不值当。

明月照在青砖小路上,谢行之挺拔的身影落在地面上,声音越来越小。

“对了,延禧宫那把剑记得给我要回来。”

“是。”

“禁足是禁足,不许底下的人短了她的吃穿。”

“是。”

“她身边的那个什么雀的宫女瞧着还有点脑子,你多提点些,别叫她总是看着自己主子吃亏。”

“是。”

*

长春宫,烛火打落在光滑平整的宣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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