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一到来,轩河中学高中部高三迎来了紧锣密鼓的第一轮复习。白日里是反反复复的概念拉扯,晚上是一片一片的分项练习题做到昼夜颠倒,不分黑白。

倒是有一个例外。

严久深。

偌大的校园里,什么地方都能见到严久深,可偏偏,教室里找不到严久深。

方程松从浩瀚如烟的历史题里抬起茫然的眸子,正要摘下眼镜去祸害一番旁边还在奋笔疾书的同桌,一眼就望到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往里面张望的池岁。

“怪……”方程松以前经常碰见池岁撞到严久深的场景,平时说笑说习惯了,下意识开口一句怪小孩,又想起严久深那天不留情面的一脚,咽了咽口水,“小同学,找深哥啊?”

池岁手里抱着一本习题外加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在门口没见着人,原本就要离开了,蓦地被叫住,也只好大大方方地站在了门口,看着方程松轻轻地点了点头,又摇头。

“你来教室可能找不着他,深哥可能在校园的任何地方,就是不太可能在教室里。”方程松说着,正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旁边已经做题做到虚脱的同桌一把拽住方程雪,着急忙慌地催人去食堂。

方程松也只好走到了门口,手机躲着教室里的摄像头拿出来,顺手给严久深发了个信息过去,对着池岁说:“找深哥急事啊?我给你联系一下,深哥这会儿可能在后面教学楼待着。”

池岁攥着手里的书本立马摇了摇头:“不是急事,没有急事。捡到了本子。”

“本子?那你给我我给他放进去。”方程松正说着就要去拿池岁手中的本子,正好也给严久深发了消息补充池岁找他没急事。

手还没碰到本子呢,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别碰本子,”刚接起来,严久深就给了他当头一棒,“让小同学在教室坐着等我。”

“我特么为什么不能……”方程松伸到一半的手缓缓地抽回来,半天没看出那个本子有什么明堂还不能让他碰,严久深那边就单方面的挂断电话了。

“嘶,艹。”

“?”池岁抬头看着方程松,不知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深哥刚打来的,让你在教室等他……”方程松看着手机里发过来的警告,语气逐渐诧异,“嘶,这人不是从来不准人到教室找他说事吗?区别对待啊。”

“深哥让人来等,那你就让人小同学进去坐深哥位置上慢慢等行不?”饿到昏厥的同桌,从后背拍了一下方程松,“你看你在这里问东问西,不仅耽误我吃饭时间,你还吓着人小同学!走了!爸爸今晚要吃两份香辣里脊盖饭!”

方程松被拽着往外走,他慌忙回头告诉了池岁,严久深的座位,叫人进去等着。只是嘴里还在嘀咕着严久深怎么让人在教室等,他找人说个事,严久深还让他要么去家里找他说,要么闭嘴。

明明他们就在一个班。

下午的课早下了有一会了,但好像下课留下来做会题,是高三学生们都会做的事,甚至干脆不吃饭直接一直做到晚自习上课,随便吃点零食应付。

不过严久深所处的高三二班,班主任秦任吾向来不允许有这样的情况,甚至会在偶然发现学生在教室学习没去吃饭,开着教室里摄像头的麦克风,好言相劝地让学生去吃了晚饭再来学习。

久而久之,教室里也不会剩下什么人了,反正最后都会被秦任吾老师念经一般念着直到出去吃饭。

是以,方程松那两人走了之后,余下教室里三三两两的人也走了出去,还在池岁找严久深位置的时候,特意指了一下。

池岁慢慢地挪到严久深的位置,等到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他才低下头,深黑麋鹿般的眸子带着亮光,近距离地看着严久深的课桌。手心紧张得出了些薄汗,池岁怕把拾到的写着严久深名字的书本弄脏,急忙松开放到了桌上。

手指碰到严久深课桌的时候,心跳缓慢有力地跳动了一息,又恢复了正常。

冷静冷静。池岁双手抬起来捏了一下自己的双颊,抿着唇死命憋下了要翘起来的笑。

轻轻地捻磨了会儿手机屏幕,池岁望着平时经常找寻的这个位置,犹豫了片刻,耳朵尖冒着浅红,端端正正地坐下了。

方程松说,严久深让他在座位上等,那,应该是可以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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