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晴喃喃道:“毕竟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这三个字亲密又生疏,沉默的氛围如同隔了亿万光年,烛哑然失笑道:“是啊,我们是……这么好的朋友。”
外面似乎起风了,天空的星星像是被洗刷过的石头。盛晴拿出一把青色铜剑:“据说这玩意儿叫玄嵇剑,我从于萌萌那软磨硬泡得来的,虽然他人不靠谱,但武器还算有点儿东西。”
那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通身还缠着绿锈。她眯着眼睛望去,“这么好的东西放他那真是可惜了。”
话题换的迅速,烛有些措手不及。他们二人很少谈心,每次一到气氛,盛晴就得找理由偏过去。久而久之他也习惯如常。
烛提醒她:“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重要的事差点忘了。”盛晴吹灭火苗,将他扔进包里,“上次新闻闹得太大,我这次得换个脸再去。不然再被拍,说也说不清。”
“……”烛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关进小包里,他的声音隔着布料闷闷地传出来:“你这次要换个什么脸?”
“男的吧,就算被拍到潜入陆南阙那栋别墅,也不会传出啥花边新闻,最多猜测可能是进了贼。”
烛:“……你倒是挺会给自己安排角色。”
盛晴翻箱倒柜找了身男装,那衣服有些年头了。款式还是几年前的模样,颜色也有些过时。饶是如此,她还是套了上去。
好在盛晴技术高超,给自己画了一张眉清目秀的英俊小生脸。这张脸比女人多了些英气,比男人又多了些柔和。在这两者之间有种别样的吸引力。
如此衬托的那身衣服好像也没那么土气了。
上次用这张脸还是民国五年,那时候袁世凯刚死不久,军阀混战,到处都在打仗。各个势力割据一方。盛晴一个独身女子,在这乱世里不得已化成男人生活。
天灾人祸混搅在一起,到处都是怨气冲天的鬼煞。这对盛晴来说是复杂的情绪,一方面邪物多了她委托就多,蜡烛也会卖的多。可是这世道吃人,她卖蜡烛的业务来源都是生前一条条被折磨受死的穷苦百姓。
彼时她正用这张男人脸给县城有名的孙司令家做法。孙司令妻妾成群,府邸上住的多是女人,阴盛阳衰。加上孙司令杀人不眨眼,手中的人命没有千条也有百条。
于是,那气派的四合院就闹鬼了。
宅子里人心惶惶,盛晴一眼就瞧出院子里曾经死了个小产女人。那女人的魂魄还穿着生前墨绿色旗袍,头发湿漉漉一片,□□滴流着暗红色的血,痕迹从厢房一直拖到井里。
据说是偷/情怀了孕,被宅子里的管婆硬逼着喝了堕胎药。滑了胎不说,自己还被司令一路拖拽扔进院子里当众□□,后来,她趁着夜深人静跳井自杀。
盛晴燃了白烛,烟袅袅而上。她什么都没有说,那怨鬼就消失不见了。
许是盛晴驱鬼引咒的模样实在太过潇洒帅气,在孙司令离府的第二天,年轻漂亮的九姨太太竟然大晚上约她去后院独坐,甚至对她发出了不可描述的暧昧信号。
盛晴吓得瞬间弹起,可对方又步步紧逼要坐她腿上。孙司令要是知道自己的姨太太和家里请来捉鬼师搞在一起,盛晴估计得被□□被轰成肉泥。
断条胳膊削掉半个脑袋这种小伤愈合的是快,但是被大炮打成肉泥,她也不知道会长多久。
盛情求生欲很强,她握住九姨太的手,将它覆盖在自己起伏不明显的胸/脯上:“实不相瞒,我是女的。”
九姨太手僵硬在上面。表情先是震惊,接着是羞愧,情绪变幻复杂以至于盛晴想不到一个适合的词语来概括。再接着她就哭哭啼啼跑了出去。
盛晴留在原地,如同一个骗人财色的渣男不知所措。
九姨太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女人,够镇定,也够冷静。这么荒唐的遭遇第二天当做无事发生,直到最后也没有戳穿盛晴的身份。
这事被烛笑了至少得有五十年,以至于她近一整个世纪都没再有装男人的想法。即便是现在这身衣服,也是几年前心血来潮买来落灰的。
烛问:“换好了吗?”
“好了。”盛晴抓起背包,“现在就去陆南阙那栋别墅。”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