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涂东邻房间的一晚,秦夕路又做了噩梦。
她梦见自己行走在黑暗中,无数狰狞的衣柜如同棺材般伫立在两侧。
她打开了衣柜,里面躺着许多死去的猫狗。
它们瞪着泛白的眼珠,漆黑的嘴唇开裂,直勾勾地盯着她笑。
秦夕路拼命的跑,可那些微笑的尸体,依然追着她不放。
宋远山也跟在后面跑,大喊着:“路路!你知道标记是什么意思吗?”
秦夕路手指不受控制的死死攥住床单,醒来时,冷汗已经打湿了后背。
四周光线很昏暗。
秦夕路的心脏猛地缩了缩,下意识伸手想抓住什么。
身旁的人忽然动了动。
秦夕路猛地转头,映入眼帘的是涂东邻白皙的侧脸。
睡梦中的涂东邻脸庞恬静,像幼犬般缩在被子里,鼻翼轻轻颤动,凌乱的额发垂下,在眉间落下浅淡的阴影,为她增添了几分女孩的柔和。
秦夕路从床上撑起来,警惕地盯着涂东邻。
许久。
对方轻缓的呼吸,如同刚出生的婴儿般安详,如同山涧的清泉,让秦夕路紧绷的神经才缓缓松弛下来。
她皱了皱眉,缓缓靠回床上。
昨晚上,秦夕路本来想和之前那样在涂东邻睡着后直接走掉,但无奈实在是太疲惫了。
居然在这里过了一夜!
-
秦夕路觉得很奇怪。
这个男孩虽然是Alpha,但此刻睡在她旁边,她却感受不到半点威胁性。
涂东邻身上的红茶味很淡,几近于无,取而代之的极其清爽的奶香,秦夕路已经不止一次在她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了。
虽然以前秦夕路也在宋远山身上感受不到威胁性,但是自从那天废弃工地的事发生后,她补了许多关于alpha的读物,对这方面的敏锐程度也提升了许多。
A的信息素对O有着天生的压制作用。
就算眼前的等级再低,应该也不至于那么清淡啊。
秦夕路微微蹙眉,忍不住凑近了些。
身下的帆布床轻微晃动,涂东邻睫毛轻颤,醒了过来。
涂东邻半梦半醒地咂了咂嘴,忽然觉察到四周淡雅的橘子花气息,她猛地转头看秦夕路,瞳孔急收缩张,然后警觉的往后缩了缩:“你干嘛。”
秦夕路:“……”
也许是刚睡醒,涂东邻忘了压低声音说话,嗓音不自觉带了些女生的柔嫩,并不像平时那般嘶嘶哑哑。
涂东邻的衣服很凌乱,领口被拉得很低,大截细腻的肌肤暴露在外。
她生得唇红齿白,也许是刚睡醒的缘故,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带着显然易见的困倦,嘴角也水润润的。
秦夕路看着女孩的脸半晌,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涂璨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秦夕路的心思转了转,忽然莫名其妙生出一股想要逗逗涂东邻的冲动。
秦夕路懒洋洋捋了捋头发:“我都这样了,你还看不出我想干嘛。”
涂东邻愣住了:“你想干嘛!”
秦夕路凤眸微眯,直勾勾盯着涂东邻看,忽然双手撑着床坐起,整个人凑了过来:“这么好看,让姐姐亲一下好不好?”
晨光熹微下,女孩的嗓音带着一丝甜腻。
那张娇艳欲滴的唇近在咫尺,涂东邻无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脸颊发烫,几乎是立刻从帆布床上跳了下去,脸色阴沉道:“你休想。”
秦夕路眼神微扬,重新躺回床上,顾不得噩梦后的满身疲惫,心情愉悦起来。
大清早就逗他,还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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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夕路和涂东邻出门时,刚好撞上苏秘书。
苏秘书笑着向两人问好,然后淡定地告诉她礼仪课的老师已经到了书房,杨秦也已经准备好了。
秦夕路看了眼窗外灿烂的阳光,压着心里的烦躁点点头。
涂东邻跟在秦夕路身后吃了早饭,然后又跟着她来到书房,看了会儿两个女孩上书法课。
窗外阳光灿烂,礼仪老师把宣纸在书桌上铺好,秦夕路挺着背,面无表情地一笔一划开始描摹。
涂东邻撑着桌子站在旁边,目光跟随着女孩指间的狼毫移动,心里不由得佩服秦夕路的毛笔字写得很好,每一笔都清冽优雅,比她的鬼画桃符强多了。
然后,涂东邻也分到了一只毛笔。
她开始在秦夕路写废的纸上画画。
本来,早上的书法课是很无聊的,但因为有了涂东邻的陪伴,秦夕路难得觉得有趣。
刚描摹完《兰亭集序》,秦夕路稍微挪动了一下酸疼的腰,忍不住轻声问道:“你在画什么?”
涂东邻头也不抬:“李子。”
秦夕路觉得有点新奇,毛笔捏在手里转了个圈:“我也想画。”
礼仪老师满脸为难:“小姐,你的金刚经还没抄完呢。”
她有些责怪的看了涂东邻一眼:“小朋友,请你现在马上出去,等午饭后再来好吗。”
涂东邻:“……”
涂东邻只好放下笔,站起来往外面走,谁知衣摆忽然被人拉住了,涂东邻诧异的回头,对上秦夕路不耐烦的目光:“坐下。”
涂东邻愣了愣:“可是……”
秦夕路掀了掀眼皮,语气凉薄:“让你走你就走,真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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