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小姐,”张嬷嬷震惊见邱灵霄认真的神色,不似玩笑。刹那老脸灰白,簌簌抖动,“奴婢,知道了。”
张嬷嬷最后只得咬牙自抽了小十下,力道是她平日掌掴犯错丫鬟的十分之一不到。抽完便低着头到后面装哑巴去了,芙蓉看得十分解气,不时斜眼瞟她。
眼看着邱灵霄要走,邱知舒喃喃张嘴:“……令牌。”还没给她呢。
一道抛物线过来,邱知舒手忙脚乱接过,正是那枚令牌,她迫不及待将之揣进怀里。谢字还没说出口,又听邱灵霄说道。
“快点换好衣服,时间不多了。”
邱知舒纳闷:“换什么衣服?”
婢女端上来一份白色丧服,邱知舒立刻闭嘴不再问了。
…
邱灵霄注视着屏风上影影绰绰晃动的几道剪影,想起什么皱了皱眉:“芙蓉,记得把她手上的纱布也摘了,缠得丑死了。”
后又对随行的丫鬟道:“……给你半盏茶的时间,回落霞院取一双新的双金绡手套,快去快回。”
“是,三小姐。”
丫鬟领了命,拔腿就想跑。没等跑出半步,又被邱灵霄叫住,低声吩咐:“等等,还有白绸面纱。”
等丫鬟撒开脚丫子跑开,邱灵霄注意力回来,就听屏风里头悉悉索索个没完,她竟也不觉得烦,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歪歪的倚着。
“三小姐,再坐下去,待会儿可就没有时间回落霞院。”一名侍女低声道:“今日老侯爷出殡,同时也是继任大典。端得隆重,您的簪花服饰貌似不太稳重,合该换一换的。而且……您最初不是准备送宝儿回去的吗?”
“本小姐乏了,不想动,就在这换。”邱灵霄捏了捏她手里那个憨态可掬的布偶,“宝儿…留在落霜轩主殿吧,今后我也许会在这边睡下也说不定呢。”
…
“府里谁死了,侯爷还是夫人啊?”邱知舒换好衣服出来,没瞧见邱灵霄,正好向芙蓉打探消息。
芙蓉如实交代:“是侯爷,三天前的夜里,也就是舒小姐您逃跑未遂那个晚上自缢在书房,清晨才被人发现。”
“这么大的八卦,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讲?”邱知舒道,“居然能忍得住,情报局没挖掘你这个人才真是一大损失。”
芙蓉:“……你也没问过我,你这三天基本躺在床上,说得最多的话就是饿,我跟你说什么,你都觉得像在报菜名儿。”
话到最后,芙蓉忿忿:“不是舒小姐你自己让我闭嘴的嘛。”
邱知舒理亏,闭嘴了。
门口传来动静,邱灵霄身上也是同样一身素衣,只不过白色披肩上的兜帽被她放下,一身白色衣裙,发间也只用简单素雅的颜色点缀,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丧服,精致绝伦。
可她一开口,立刻破坏了这种气氛。
“阿舒,我好看吗?”邱灵霄踏进屋子,转了个圈儿,裙摆轻扬。
说实话,还真挺好看。可落在邱知舒眼里,那就大打折扣。
带着十个夹缝滤镜看人,邱知舒觉得邱灵霄她怎么这么能得瑟?
穿个孝服这么开心,别出去让人以为老侯爷是她大义灭亲。
邱知舒揉了揉鼻尖:“好看是挺好看,但最好别经常穿。”
“为什么?”
邱知舒:……
不为什么,就是有点费你的家属。
“三小姐,东西到了。”一侧跑来名仍在大口喘气的丫鬟,送到跟前发现邱灵霄已然穿戴好,以为自己跑得迟了,小脸顿时皱成了苦瓜。
“算你跑得快,一双腿没有白长。”邱灵霄说完又抬了抬下巴,示意给邱知舒戴上这些东西。
见邱灵霄没有跟她计较,丫鬟松了口气。慢慢平复心情,走过去说:“舒小姐,奴婢为您戴手套和面纱。”
“我自己来吧。”邱知舒抓起那双金丝勾勒的手套,本以为会很沉。却没想到比想象中要轻薄许多,如果不是这个时代还没有塑料这种东西,她都要怀疑她以为的金丝是假的,放水面能浮起来那种。
手套虽然造型略微浮夸骚.包一点,但造型不错外观很美。恰好能遮住她手上的伤疤,邱知舒挺满意,二话没说戴上了。可是面纱算是什么回事,她又没毁容,自认还算清秀佳人,怎么就丑得见不得人了?
“为什么戴面纱?”邱知舒撩了撩遮在面上的白纱问。
“今天要在父亲出殡的日子,正式将你的身份公布出去。向所有人宣告你还活着,先行戴上面纱,也是为了你好。”邱灵霄以平静的语气,说出差点炸翻落霜轩的重磅消息。
芙蓉和张嬷嬷下巴差点砸到地上,她们之前没有跟着邱灵霄入内院,所以不知道邱灵霄早就当着众人面提起过一回,刷了一波预热。
所以今天第一次听说邱灵霄有这个打算,本就惊讶,可这事至少需要一段准备时间吧,劝说夫人,劝说新任侯爷承认。
可是三小姐说今天就要落实。
芙蓉心中疑惑:难不成新侯爷和夫人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一时间她颇有些不真实感,总觉得脚步有些虚浮无力,像是踩在云上。
“你之前就已经打算这么做,今天只是通知我?”邱知舒立刻明白什么,瞳孔一缩又问:“假设我没有答应你的要求呢?今天还会不会……”
“阿舒,你在想什么呢。”
邱灵霄娇嗔,后又发出银铃般天真无邪笑声:“那当然不会了呀,我只会给听话的阿舒奖励。”
邱知舒:……
好可怕。
熊孩子果然还是熊孩子,良心发现什么的,不可能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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