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道:“谁说我不知足了!?少啰嗦,睡觉!”

陶氏上了榻,道:“那你叹什么气?!”

说罢又嘀咕道:“不过也难怪,就这么几天,公爹为那边花了一二年的嚼用银子去,哎,这么花下去,也不是法子啊,赁的那院子也太贵了。我还听说公爹给表叔买了书笔之类的花了十来两,可是真的?!你说说,这难道要赔养出读书人来?笑死人了,哪有十几岁了还要启蒙读书的?!再说,供个读书人供得起吗?!别说咱们这样的门第了,便是换个殷实点的人家,东街住那二三进院子的大户人家,若是家中有个读书的,有多少银子都不够供,一家人能紧着他用,过的紧巴巴的……公爹该不会真的想不开吧?!”

“这你可放老大的心吧,咱张家没那读书的料,”张恒冷笑道:“不过是识些字,学学算帐,练练字,再花用能花用到哪里去?!这不识字能成?!”

陶氏松了一口气,不用供书院去就好,若不然,就真的完了!一家人得供表叔吸血,像事!?那得家破人亡。

“说的好听,谁不知道识字的好处?可花的不是公爹的银子嘛。”陶氏道:“表叔是王家人,可不是张家人。”

“这话你再浑说,姑奶奶的儿子,姑奶奶都回张家来了,表叔怎么就不是张家人?!”张恒道。

“咦?!你这态度不大对劲啊……”陶氏道:“前几天你心里还不得劲呢,今儿态度真真古怪……”

张恒道:“你懂什么?边儿去!”

陶氏气结,道:“你就蒙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与姑奶奶弄什么鬼!这世上还能有漏风的墙?!这个时候来作怪。哼!”

张恒见她背过身去睡,便叹道:“……你放心,表叔不会进辅子的。姑奶奶另有安排。”

另有安排?!陶氏不懂,不过不进辅子就好。

“公爹的意思呢?!不是说要教他手艺吗?!”陶氏道:“又是教识字算账的,将来不做生意?!那做啥?!”

“不知道!”张恒说的还挺理直气壮。

陶氏气的要哭,拧他道:“你耍我呢!”

“再不敢耍祖宗你,”张恒躲着,疼的慌道:“哪家泼妇对相公又拧又打的,我娶的可不是祖宗咋的!?”

陶氏真气哭了,道:“呸!以为是什么读书人家,还相公不相公?!装什么书香人家!”

张恒嘿嘿笑,道:“真生气了?你看你,好好的哭啥?!”

陶氏道:“还不是你气我。说等方面也没个正经。再敢说什么祖宗不祖宗。”

“行行行,不说了。”张恒道:“不是我糊弄你,你是不知道,姑奶奶怕是个有能为的。我就没见过这么有主见的老太太。”

“真不哄你,反正她打算让表叔做啥,我哪晓得去,日后你自知道,”张恒道。

陶氏气的直接蒙被子睡觉,骂道:“我就不信你还能藏多久的事,不说就不说,少说鬼话糊弄我。什么事这么神秘的,说也不说。哼。自有你张口的时候。”

“是是是,成了的时候自然就说了……”张恒笑道。

第二天一早,张恒就走了,先去了张融融这,将定金和签的契书给她看,道:“姑奶奶,都定了。方子……”

“我口述给你,你背给他听,只是别再背给第二个人。”张融融道,“能记下来不?!”

“能,能,”张恒笑道:“小时候算帐记数字差点没被我爹给打死,一个方子还能背不下来吗?!我知道轻重,便是我枕头边的人,我也不说与她听,包管不会有第二个知道的。”

张融融便背给他了。

张恒便定金与她。张融融推了回去,道:“等验证了再说。万一他赖帐,再要回去可就不好说了……”

这小子也算有心眼,只签了契书,可没签违约金啥的,虽然避免了这边的麻烦,但是唯一的麻烦是,对面不认的话,照样能将这契书作废!

张恒心中一突,道:“姑奶奶,如果他真这样不讲信用,那咋办?!钱挣不到是小事,可受气啊。这十两真还给他?!”

张融融眼睛一眯,道:“做生意要大气点,他要真是耍赖不认帐,也行啊。你把这方子说与所有布坊的老板听,免费给。就当是日行一善了。日后他的布做起来了,别的布坊也会跟进,这方子也就不值钱了,布也不值钱了,给百姓添点颜色,可不就是行善了吗?!这不是好事?!对我们呢,虽钱没挣到,可花这点银子知道了这种人不可信,下次再有颜色,不再与他做生意就行了……”

张恒肃然起敬,竖起大拇指道:“姑奶奶叫人服气!不过,还有别的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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