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中衣,紧张极了。却见曲寒霄擦过她的身边,朝后面的浴房走了过去,道:“寝衣在浴房。”

林阿婉惊住了,心跳得又快又大声,她觉得这个活儿,她怕是干不了。

却见曲寒霄一人推门走了进去,传来了衣物落地,人踏入水中的声音,可他却再没有呼唤她。

林阿婉站在门口,脸如火烧。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进去,可是却着实没有勇气。她悄悄走到门口,想要看能不能叫个亲兵进来服侍。

可她的手刚扶上门,就听曲寒霄在里面道:“铺床。”

林阿婉忙松了口气道:“好!”

她走到床边,将他上好的雪纱薄被抖开,铺平,放下了床帐。只听里面水声哗哗,她只觉屋子里似乎热了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却听窗外白参军的脸一闪,窗户差一点儿碰到他的头。

白参军没想到她会突然开窗,可她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星。她正要询问他,平日里浴房如何服侍,却听曲寒霄在里面冷冷道:“在做什么?”

林阿婉吓了一跳应道:“啊,我开个窗户,通个风。”她只怕他要叫她进去。而白参军知道大将军发现他了,在警告他。他立时一惊,向后飞掠,直飞上墙头跑了。

林阿婉吃惊地看着白参军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十分忐忑。

却听浴房门咯吱一声,是曲寒霄走出来了。

林阿婉心跳得咚咚的,她迟迟不敢转身看他。却听他冷冷道:“还不来侍奉?”

林阿婉既害羞又忐忑地转过身去,却见曲寒霄已经穿好了雪色寝衣,带子随意地扎在腰间,露着一节紧实的胸膛,头发湿淋淋的披在肩头,眉眼过了水,更加英挺俊美。

她微微一怔,却不由走了过去,道:“大将军,头发擦干再睡吧。”

曲寒霄眉头一挑,没有说话,只转头坐在了床前。林阿婉从浴房拿出细密的麻布巾,站在了他的身边。他身材高大,他坐着,她站着,正好给他擦头发。

她细心而利落地给他擦着头发,心还是跳得很快。离的这般近,她忽然看到了他额角的伤口。

她一怔,他盲了,当时受伤应当很重。如今被热水一蒸,伤口又变得明显了。

她的心涌上一阵难言的惋惜和难过,她柔声问:“大将军,明日想吃什么?”

曲寒霄听她的声音十分温柔动听,在这静夜之中,他的心忽然静了下来。今日她让他觉得,家里有个女子,也许还不错。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他的母亲那般。

他瞎了眼睛,连待他异常严厉的父亲,都忍不住连送三封信问他情况,让他什么都别管,也别怕,只管回家来。

但母亲却没有捎给他只言片字,想来是在生气,他居然中了努戈人的暗算,从此再也上不了战场。

他心中一阵烦躁,她还在细心地擦着他的发,可他却不想再沉溺在这温柔中了。他伸手就去拽那麻布巾,却正拽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背滑腻而温热,好像上好丝缎一般。

她红着脸却没有松开麻布巾:“大将军,可是哪里没擦到?你与我说。”

曲寒霄松开了她的手,他转过头去道:“屋里没有值夜的床塌。你睡我脚边。”

林阿婉一时差点儿握不住麻布巾,她只觉脸上红得厉害,她望着那宽大的架子床,睡两个人是没问题了,可是这算啥呀?

她只轻声道:“大将军,我是来侍奉您起居的。”白参军可没说过,我还要暖床。

曲寒霄眉峰一挑,只道:“侍奉起居,你要彻夜站在床边侍奉?”他说着伸出手掌,抚上了她的头顶道:“这短塌,能放下你。”

林阿婉只觉他的手掌似乎揉了揉她的头发,她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要她睡这张短塌吗?

她望着高大英俊的将军,小声道:“将军,你在说我矮么?我还在长个子呢。”

曲寒霄听她那不情愿的反驳,终于光明正大的揉了揉她光滑丰盛的发,他低头道:“能超过我?”

林阿婉一怔,他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么?她的心不争气地扑通扑通地跳。而曲寒霄已经收回了手掌,转身便坐在了榻上,道:“一会儿给我读本书。”

林阿婉红着脸看着他,打开柜子抱出被褥来给自己铺好了。白参军不靠谱,说的不算数。不过她现在倒不像方才那么紧张了。

眼前的大将军,长眉入鬓,虽面色冰冷,但在灯下依旧俊美如画。没想到她能这般近身侍奉他。

林阿婉望着他,脸颊微红地询问道:“将军,您想听哪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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