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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寒霄听着她的心跳声逐渐平稳,有她在身边,本该在午夜时分准时发作的剧痛,却迟迟未来。现在的疼痛,他完全可以忍受。
精神一松,他便脱口而出:“赵氏孤儿。”
话一出口,他却猛然一惊,大意了,自己烦恼的事情如何就这般轻易地对她泄露出来了!他的气势陡然一变。
林阿婉正转过身,打算给他去书架上找书,但却觉身后的曲寒霄忽然释放出一阵令她颤栗的杀气来。
林阿婉不由大惊,回头只见曲寒霄坐在榻上,整个人如同一把极为锋利的出鞘利剑。她不顾心狂跳不已,几步踢掉了鞋子,便奔上了榻,疾步冲到了他的身边。
她待要开口询问他,可是方才沐浴中动了伤口。可她还没说话,却见曲寒霄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他的气力很大,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跌入了他的怀中,头撞上了他紧实光滑的胸膛。两人肌肤相贴,她只觉浑身一震,瞬时被他的气息包裹起来。
这般紧紧靠在他的怀中,她一时忘却所有,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却觉他身上的杀气更重,她竟瞬时手足酸软,被他箍在怀中动弹不得。
她慌乱地抬头看着英俊到耀目的大将军,惊慌地问道:“你怎么了?”
曲寒霄听着她婉转温柔的声音,震惊而羞赧,他只觉怀中的身子柔软轻盈,比阿苗还要暖和。
他的手指一动,差一点就像给阿苗顺毛一般,抚上这怀中的小姑娘。
她温软的身子靠在他怀里,他听到了她剧烈的心跳。他俯身靠近她的面颊,冷冷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林阿婉,说实话,你是不是为努戈人做事?”
林阿婉望着他英俊的面容,却听他薄唇中吐出这样冰冷的话。她一时又羞又气,又惊慌。她小声道:“不是的,我不是奸细。大将军,你不会是想要赖我的工钱,才忽然这般吓唬我吧?”
曲寒霄一怔,听着怀中小姑娘略带委屈的话语,和剧烈起伏的温软身子,他终于收起了他的杀气。
林阿婉不再被杀气压制,又能动弹了。她连忙红着脸从他怀中坐起,却没发现她方才被曲寒霄拉上来,如今她就只坐着一个床边儿。现在她这般急着后退,却觉一个倒仰,就要跌下去。
曲寒霄伸出手臂,再次拉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用力,她重新扑入他的怀抱。
这次她的脸颊正对着他的脸,只差一丝,便要碰到他的薄唇。两人的呼吸扑在对方的脸上,又痒又热。
林阿婉立时脸红透了。而曲寒霄只觉女孩儿坐在他的膝头,玲珑有致的柔软身子紧紧贴着他,仿佛一团水一般。
林阿婉不由红着脸轻轻推他的胳膊:“让我站起来。”
曲寒霄却没有像方才那般放开她,而是伸臂握着她的手臂,支撑着她站起来,道:“笨。”
林阿婉心跳得更快了,她不敢看他,只红着脸道:“我不笨。是将军总吓我。”
曲寒霄听着女孩子温柔但大胆的控诉。他忽然道:“你说你不是奸细,那我会还你清白。”
林阿婉不由十分高兴,没想到大将军这般凶地吓唬她,是要给她承诺。她立时跪在了榻上,朝他端正地行个礼,道:“大将军为我洗冤,那这侍女的工钱也不要了。我会好好报答大将军。”
却见曲寒霄眉头一皱,长腿一伸,脱了便鞋,便躺倒了,只冷冷道:“啰嗦。我将军府不亏待人。”
林阿婉也不敢坚持,她忙站起来身来,为他抖开了放在床脚的被子,给他盖上了。
曲寒霄转身面朝床里,冷冷道:“灭灯。”
林阿婉小声问:“大将军,你要睡了么?不听读书了么?”
曲寒霄没说话。林阿婉便走过去,就这屋中点的蜡烛,一一吹熄。最后只剩架子床上挂着的那一盏精巧的牛皮琉璃宫灯。
灯挂得高,她只得踮起脚尖去吹。她鼓着腮帮子,吹得小脸都红了,灯中的蜡烛却纹丝不动。
却见曲寒霄从被中伸手,拍出一掌,那最后一盏灯,晃了晃熄灭了。
林阿婉松了口气,又听他低声道:“笨。”
皎洁的月光从窗纸中照进来,林阿婉小声地不服气地道:“哪里笨了呢。”
“不笨,你明日自己熄。”
林阿婉听出了大将军冷冷的话语后的戏谑之意。她看了看那灯的高度,忽有了主意。她立时踏上了大将军的架子床,比划了一下距离,果然这样就够着那盏宫灯了。她小声道:“大将军,明日我肯定能吹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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