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袍裾,苍白纤长的手指轻轻扬开遮住她脸颊的发丝,在看到她的瞬间顿了一顿。
轻轻将她抱起,几个移形就消失了踪影。
将怀中女子轻放在空荡房间中巨大的床上,他站在一旁一语不发的看着她。
周遭被黑色充斥着,黑色的床帐,黑色的地板,除了一盏惨淡的灯印着男子惨白的脸,一切都笼罩在浓密的黑色中。
她缓缓睁开眼睛,这是死了么?浑身疼痛,像是所有的骨头都碎了,偏头看到站在身边的高大男子。一头浓长的黑发披散着,半张脸掩在高立的黑色衣领中,仅露出细长的眉眼,冰冷却没有情绪,琥珀色的瞳仁也没有生气,只是静静的盯着她。
“我在哪?你是谁?”她说了句,声音回荡在房间中还有着淡淡的回音。
她只记得,师父给她吃了什么药,她疼的抽筋剥皮一般。
“荒蛮之地,你中了蛊。”男子淡淡应一句,声音听起来十分苍老,与那张俊脸完全不相配。
她抬头看看他,一时不知说什么。
面前男子周身散发出来的孤独气息,比这周围的黑暗还要慎人。
“至于我是谁?”男子垂眸:“我自己也不记得了。”
“你休息吧,明日帮你除蛊。”
说罢男子转身向门口走去,脚步声回荡在房中,身影异常萧索。
“能不能别走?”她喊了一声,男子正欲打开房门的手顿在那里,并没有完全转回身来,只是轻轻侧了头,用余光探视着躺在床上的女人。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色微微泛红,声音很小,幽幽的说:“我怕黑。”
沉默。如此远的距离,她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算了,我没事,谢谢你。”她轻笑一下,转眼看着床帐,门边的男子一直没动静,沉默了一会。几不可闻的浅叹一声,缓缓朝着床边走来。
她心里有些小惊喜,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尤其是,男人。
“谢谢你救我。”
“不用。”
“其实我死了更好。”她淡叹一声,想到师父对自己的狠,两行清泪从眼角滑出。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泪,依然没有说话。
“你也很不开心对么?”她问。
感觉全世界的孤独加起来都没有这男人身上散出来的孤单浓郁,他的动作,语气,完全没有表情的冷峻的脸,看的人心隐隐作痛。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么?”见男子不回答,她又继续问道。
“恩。”
“难怪你这么孤独。”
沉默。
“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沉默。
“你可曾有认识的人?”
沉默。
“不想说便算了罢。”她对他笑笑,闭上眼睛:“我不怕了。”
“有。”男子淡淡的说了句,她闻言复看向他。
“就算曾经没有,现在也算有了。”他说着还浅淡的笑了一下。
她胸口一滞,低下头,也不知道怎么继续聊天了。
疼痛伴着困意袭来,他话本来就少,她脑袋也越来越迷糊,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就睡着了。
额头一股清凉袭来,身体的阵痛也缓和了不少,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双不带情绪的琥珀色瞳仁。
不知道为什么。这双盯着她的眼,虽看不出任何情绪,可总是能在看向她的那一瞬间让她感觉浑身过电一般,深邃的眼中似乎带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情,又充斥着绝望的恨。
“我做了噩梦。”知道他不怎么说话,她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着。强忍着用手支撑住身体想坐起来,剧烈的痛从背部袭来,眼见着就要跌回去,他出手抱住了她。
“为什么,我觉得你满心都是恨意?”她问。
他依旧沉默不语,不同的是那双眼里的情绪略微有了些变化。她这是猜对了么?
他将她头上的巾帕拿下来,放在边上有冰的水里泡了泡,折好又放回了她额头。
“你身上的蛊除了,后背会疼几天,好好休息,我在。你不用怕黑。”沙哑的声音生硬的吐出几个字,想必他是很久没和别人说过话,所以开口声音像是被撕裂了喉咙一般。
“我能再问你些问题么?”他越是沉默她就越是想问他。
他思索,缓缓点头,她心中微喜,嘴角带笑的问:“你在这里多久了?”
“很久。”
“你是被别人关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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