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吃了很快,也不想浪费她的时间,吃完之后,她就从床头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极大的盒子,放在了桌几上,打开,里面全是一些小孩子的东西,还有一个小的相册。
她打开一页一页的翻,里面全是她女儿小时候的照片,她的笑容变得温和起来,说:“我们家沐沐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刚要出生就会笑了,也很爱笑,所以老爷子特别喜欢她,以前还给她取了小名叫做笑笑。”
“她是在两三岁的时候弄丢的,那时候她连爸爸妈妈都叫不清楚,没人能听懂她说什么,只有我能听明白。”她说这些的时候,脸上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那些老照片,她的眼睛闪闪亮着光,说:“都说爱笑的女孩子运气不会太差,你说笑笑她如今一定在一户好人家里,过着幸福的日子,你说是不是?”
“是。”黎静静说。
她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眼眶还是忍不住的泛红,然后轻轻的合上了相册,将盒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介绍给她听,最后将整个盒子都递给了她,说:“这些我都交给你了。”
“我不一定会一直在待在这个家,所以我根本没有办法帮你找女儿,你明白吗?”
“我只相信你。”她的态度很坚定,“我并不是非要找到她不可,只是如果有一天,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帮我把这些交给她。也不用跟她说我在什么地方,你就替我说一声抱歉。是我对不起她,让她在外面漂泊了那么久。”
最终,黎静静还是将那盒东西接了过来,也没多说什么,坐了一会之后,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第二天,苏林一大早天还没亮就离开了,后来黎静静去过一次青山寺,她并不在那里,里面的主持说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了。
第二天的记者发布会,因为唐立城特别关照过,所以进行的非常顺利,黎静静的表现也特别的好。他们公开了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并不打算再搞追悼会,只因为老爷子生前低调,死后也不稀罕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最后,还以老爷子的名义,在希望工程捐了两千万。
那之后,黎静静几乎每天都要上班,听那些人回报各种事情,她应付的有些吃力,连轴转了大概一两周,她才有喘口气的机会。她跟邢越的婚礼,定在三个月之后的星期天。
这天,刚一下班,就接到了顾景善的电话。
看到这个名字,黎静静恍惚回到了现实。
她站在电梯前,停止,让其他人先下去,等电梯门关上,她才接起了电话。
“喂。”
顾景善听到她这般正经的声音,低笑一声,说:“看样子,你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身份。怎么样,大总裁做的可风光?”
黎静静笑,说:“非常累,这总裁也就人前风光,人后心酸的很。都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儿,那么久没出现,我差点儿把你给忘了。”
“所以啊,在你快要把我忘记的时候,我一定会适时的出现,让你醒醒神。”
“确实,你这电话一打来,我突然觉得这几周跟做梦似得,这场梦,真心累。”
他咯咯的笑了笑,默了片刻,说:“我的人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正好我已经下班了,我这就下去。”
“我等你来。”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黎静静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略微有些紧张和不安,他突然打来电话,应该是有什么事儿要说吧。不知道邢司翰有没有联络过他,这人也是,之前出现的那么频繁,最近却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还说约会呢,约的人都不见了。
她不由嗤笑,摁下了电梯,走了进去。
顾景善的司机,把车停在楼下正门口,黎静静给唐立城打了个电话,就上了车。
司机还是那个司机,没有变过。
她想了想,说:“顾景善身边就你一个司机吗?”
她以前是不会轻易跟他们主动搭话的,现在突然主动开口,必然是有什么猫腻。司机抬眸从车前镜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说:“是,我是善哥专用的司机,除了善哥我不会给其他人开车,但你是个例外。”
“那顾景善就特别信任你咯?”
他笑了一下,说:“应该吧,我只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儿。”
话音落下,两人便没再说话,黎静静摸不透。
快到落园的时候,司机又开口,道:“您只管放心,天很快就会亮。”
随后,车子就驶入了落园,最后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屋子门口。司机给她开了车门,将她领到大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门只是虚掩着,她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对于这里她并不陌生,熟门熟路的进去,里面很安静,一眼望过去也没什么人,连顾景善的影子都没看到。她行至客厅,转了一圈,又往餐厅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一桌子的菜,却没有看到主人家,连佣人都没有。
这年过去已经很久了,他的保姆都还没上班么?
正当黎静静兀自出神的时候,顾景善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她着实吓了一跳,猛地转身,就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黎静静迅速后退,吓了一跳。他却笑的异常欢乐,说:“怎么?你做贼心虚,看到我那么害怕?”
黎静静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只手拍着胸口,说:“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先不说我到底是不是做贼心虚,就算我不心虚,你这样做,我也会被你吓到!”
“干嘛躲起来?”
“谁说我躲起来了。”顾景善笑着走到她的身侧,伸手搭在了她的背脊上,轻轻的将她推向餐厅,一边走一边说:“我在地下室挑酒,上来就看到你站在这儿一动不动,就诚心过来吓吓你。没想到,你那么不经吓,我以为你的胆子应该很大才对。”
黎静静侧头,看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容变得有些不太一样,好像话里有话。
顾景善将她摁在餐桌前,自己则绕过去,坐在了她的对面,餐厅内的大灯亮了起来,照着的这一整桌的菜,更加好看。每一道菜都还冒着热气,看样子应该刚刚做好不久。
顾景善开了手里的红酒,也没那么多讲究,拿了两只杯子倒上,将其中一只放在了她的手边,说:“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喝点酒算是助助兴,也算是庆祝你成功当上唐家继承人。”
他举着杯子,黎静静拿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说了声谢谢。
顾景善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笑说“你穿职业装,到还真是像那么一回事儿。”
“你若是穿西装打领带,你也像个商业精英。谁也不会相信,你是个没读过书的道上大佬。”黎静静打趣道。
顾景善低低的笑了起来,点点头,“人靠衣装马靠鞍。”
黎静静双手叠在桌子上,看着他,说:“你今天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先吃饭,吃完了再说。”他扬了扬下巴,拿起了筷子。
黎静静没多说什么,依他所言,开始无声的吃了起来。
大抵吃到一半的时候,顾景善又敬了她一杯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你还记得我们以前打的赌吗?”
黎静静一挑眉,抬起眼帘,看了过去,“什么?”
“就是最初的那个赌约。”
黎静静回忆了一下,片刻才想起来,就是关于邢司翰是否喜欢她的赌局。
她笑了笑,说:“我记得,这场赌局,是你输了。就是因为你输了,我才坐在这里,跟你吃饭,不是啊?”
“但如果,事实上,是你输了呢?”他笑容淡淡,目光深邃。
黎静静脸上的表情微的一僵,同他对视半晌,才低低一笑,说:“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赌注是,如果你输了,你就要死在邢司翰的面前,对不对?”
黎静静抿了唇,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他的目光是那般沉静,没有半分说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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