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季没再言语,抬眸看向那花架,那盆盛放在春日里的水仙花。
冬季生长,春日开花。
暗黄灯光下的林慕兀自喃喃道:“再有几天就是他生日了……”
这一夜貌似非常的漫长,天空的颜色变得沉黑,一丁点光都没有,宛如一块不透光的绸布,出乎异常的漆黑。
雨后的温度似乎带着点隆冬的余寒,阳春三月却冻得人直发抖。
林慕凝睇着那盆水仙花,看了很久。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整座小县城的上空笼罩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门口外的胡同道上压下两圈轮椅的车辙印。
林慕经过此地的时候,驻足了几秒。
长胡同里有一阵风刮进来,卷着些许的尘土,朦胧了洁净的天空。
邓与慕去世的消息立马在左邻右舍传开,他们围在胡同道口,看着黑色的大铁门,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生前的邓与慕有严重的冠心病,一直在看病吃药,但是没有什么明显的疗效,好在走的时候没那么痛苦。
猝死的人安静又突然,或许是在一个微风万里的晴天。
梁季出门将左邻右舍的人遣散,他们在这里围着也不像话。
阮舒站在院子中,低头看见青石板的缝隙中又长出了一堆新的青苔,油绿油绿的,嫩芽新生的颜色。
梁季回来看到她,单手插着兜,目光清澈,“阮舒,你休息一会儿吧。”
她昨晚没睡好,脸色憔悴的难看。
“没事。”阮舒失神的盯着青石板上的一个点,翠绿翠绿的青苔冒出芽儿,转头问:“对了,姥姥她人呢?”
梁季指了指她斜后方的房间,“估计睡了,昨晚一夜没睡。”
林慕上年纪了,通宵不睡难免会感到晕眩。
她平躺在床上,眼睛圆溜溜的瞪着天花板,床头柜上有一个颜色老旧的相框,照片旧到发黄模糊,隐隐约约能看出他们年轻时候的模样。
男俊女靓,两人留着当时最流行的发型,穿着也很时髦。
照片中的背景是霄山的山顶,后面一片碧云蓝天。
脚下是绿油油的新草,短短的,矮矮的,尖儿挠着脚踝。
下午时分,林慕走了一趟寺庙。
僮县的这座寺庙香火旺盛,积年累月每天都有人来。
寺庙的台阶很长,纯色的木头材质,有些微微潮湿的颜色。
阮舒在家无聊了很久。
陆星难和宋溪侨又染了一趟霄山,准备联系一下僮县的县长,商讨商讨开发旅游度假村的事情。
可是县长的思想比较陈旧腐朽,不愿意配合他们开发旅游项目。
梁季冲了杯速溶咖啡,端到客厅,递给躺沙发上发呆的阮舒,说道:“喝点咖啡吧,我放了一勺糖。”
“谢谢。”她无聊的刷着手机。
梁季无意中瞥了一眼,发现放大的照片是陆星难新发布的写真照片。
那是在东横的环圆剧场拍摄的,黑西装打领带,长发微卷,妆容寡淡,他端坐在白色的钢琴前,双手指节嶙峋纤细,头顶侧后方打下来的光,营造出一种置身漫画的氛围感。
“新拍的?”
看着照片,梁季有点惊讶。
平时他待在研究所里,对于娱乐圈的明星也不怎么了解。
但是像陆星难、林照录、戎箐晔这种咖位比较大的,基本都略有耳闻。
他惊讶陆星难的隽秀,后背都透出一股清冷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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