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风凉,尤其是机场外的风,刀子一般刮在脸上。

阮舒一下飞机,便和盛怀瑜一起乘车回到东潍郊区。

她的内心是悬空的。

伫立在灰色地带,渺无人烟。

她有些痴迷专属于拉萨的那份宁静。

草滩上的牦牛,泛起波澜的纳木措湖,连绵不断的雪山,具有神秘感的仓央嘉措的密宫,还有经幡飞舞的大昭寺……

每一幕都值得惦念。

归途中,阮舒时不时的会翻一翻微博。

因为这里会有太多的动态了,关于他的。

她还是于心不忍,把屏蔽陆星难的设置,一一关闭掉。

旁边的盛怀瑜疲惫的靠在椅背上,眼尾带着深深的倦意。

他的手轻轻地揉捏着鼻梁,想借此缓解些不适。

他在大昭寺挂经幡。

同样许下心愿。

他站在大昭寺的台阶上,从高处往下看,那些被风雨吞噬的彩色经幡,还有属于拉萨的绝美日光。

可拉萨的美景,还是没抵过一抹白色的月光。

阮舒回家泡了澡,让热水冲淡身上的疲劳,她仰着头屏住呼吸,慢慢地沉入水底,浓密的长卷发仿佛海藻一般,在水中炸开一圈的浅水墨色。

洗完后,她用毛巾包裹着头发,视线落在床边的手机上。

目光停顿几秒后,她决定再给宋溪侨打一通电话。

“喂,阮舒小姐,你有事吗?”宋溪侨还在医院没离开,旁边的病床上,陆星难躺在那里,听到宋溪侨的话,神情微微一怔。

随后宋溪侨打开扬声器,阮舒离得听筒很近,一遍又一遍的呼吸,他听的一清二楚,轻轻徐徐。

“我”阮舒一时语塞,心中拧巴着,语气很轻的问:“我想知道陆星难的情况。”

逐渐靠在床头的男人,没有气血的脸上,缓缓地泛出一丝丝的红色。

宋溪侨说道:“陆先生很好,医生说他静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她庆幸般地松了口气,悬着的内心如释重负地落了地。

当她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听筒里模模糊糊飘来一句,“下次可以直接打给我。”

无比熟悉的声线,有些沙哑和低沉。

刹那间她心头一空,太阳穴突突突地猛烈跳起来。

阮舒拿手机的动作僵住了,连带着平静的五官,一点一点的凝固住。

由镇定转化为震惊再到无奈。

通话中断了。

她用手捂住脸,脸颊滚烫。

这些日子缓缓凝结好的坚定,就在一瞬崩塌,且惨无人烟。

病房中,灯光煞白煞白的。

宋溪侨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界面,心中感到疑惑不解。

可是他又不好问,只能憋着好奇。

“宋溪侨,陆如庭那边的开业仪式,进展的还顺利吗?”陆星难道。

他看着陆如庭一个小时之前发来的准备照片,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

宋溪侨说:“陆如庭先生几分钟以前,发消息称一切顺利。”

晚庭山温泉酒店这个项目,终于是落地生根,以后不用过于操心了。

只是盛家不止房地产业一个项目,还有服装方面,做的也很大。

“还有开发僮县旅游业的事情,我找人勘察过了,可以开发成一个旅游度假村。”宋溪侨打开手机,翻出相册中的照片给陆星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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