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也是可怜人,要不是弑天门,也许她跟她的父母还在自己的村落里平平淡淡地生活着,然后遇上自己心爱的人,再结婚生子,总好过这般天天活在血海深仇里。
“旋沫,算我求你了。”柯寒眼里带着央求。
无论如何,她都是救过我一命的恩人。
“娘子,不如为夫替你下这一刀!”本还在跟无尽天尊打斗的宫玫突然飞身前来。
我咬咬下唇,默不作声。
或许,死是对她的解脱吧,天大地大。只有黄泉才是你的归宿,只有那儿,弑天门的人才永远无法找到你。
“对旋沫好点。”这是柯寒的最后一句话。
我还是没下定决心去看她,深怕看到她的眸子的柔情和谢意,这会让我很痛苦。
“不如,让你的女人也一起陪葬吧!桀桀”
这时,立方陡然脸色大骇,急忙朝我奔来。
我知道,这声音除了无尽天尊外,就别无他人了,自己连忙唤出乌木金钩去抵抗。
刚一转身,就看见一双熟悉的眸子,那双眸子狠厉地盯着我,貌似要把我给吞下肚子一般。
我记起来了,这双眸子就在我被柯寒和外婆囚禁的那个牢房里见过,就是被困在我隔壁牢房的那个非人非兽的东西!原来,十娘竟把他封印在阳界!难怪在魔鬼城内没有看见他!难怪弑天门的人要复活他却不是在妖界和魔界,而是选在阳界!
当那无尽天尊的那一双有着利爪的熊掌快要把我的身子给撕个粉碎之际,宫玫那化作冰刃的手快速地从柯寒的胸前抽出,瞬间移动到我的面前。
宫玫看了我一眼,便迎面承受了那一爪,破碎的黑色布条飘扬了起来,跟黑色的火山灰混在一块,根本就分不出来!
下一刻,那双令人感到恐惧的眸子逐渐离我而去。
“宫玫!”
“城主!”
我和立方急忙追着那双眸子而去。
宫玫那宽厚的背影在我的视野逐渐变的渺小,他身前的那双狠厉的眸子露出惊慌神色。
“宫玫,你是疯了吗?你别忘了你身后还有一个女人!”
“呵,三百年前利用孩子,现在利用我的女人?我可不是傻子!我的女人,你别像碰!”
“你要是死了!你的女人该多伤心啊宫玫,算了吧,我知道你放不下!”
“你闭嘴!一起下地狱吧!”
无尽天尊想要挣脱开宫玫的束缚,但宫玫愣是抱着他不放!我不停地追逐宫玫的背影,耳旁全是他和无尽天尊的争吵,但更多的是。自己强烈的心跳声,以及他老是唤我的那一句话:“你这个笨女人!”
直至他们两个消失在那个火山坑口里,宫玫的背影还是那样的触不可及!我的眼前只有不断冒出的浓浓黑烟,再也不见有人从中飞身而出。
我追到半路,却被一颗石块给绊倒了,狼狈地吃了满嘴的黑色火山灰。
飞到前头的立方在火山坑口边缘探视了许久,便转过身来,尽是颓废和怆然的神色。
她的表情,一下就刺激到我的泪点,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心脏咚的一下,没了跳动,没了知觉,身子好像被瞬间抽干了血液。
立方的目光触及我,骇然大惊,立马飞身前来,扶起了我:“夫人,你没事吧?”
“他呢?宫玫呢?”我颤抖着嗓音,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
她蓦然垂下眼帘:“我没看见他们的身影。”
“那就是没掉下去,对不对?宫玫可是会飞的,也会瞬移的!”我强笑道。
刚才宫玫只是抱着无尽天尊一起坠入火山坑口里头,但实际上,也许,他们两个进入了另一个独立的空间呢?或者利用瞬移离开这里呢?
“夫人,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我刚才看见岩浆有喷出的迹象。”立方恢复镇定的神色,强拉着我离开。
“要是我走了,宫玫会不会倒回来这里找我?”我慌乱地问。
脑子似乎还停留在刚才闪电般发生的一幕,这发生太猝不及防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是几秒钟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宫玫,他却突然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他凭什么老是这样忽然出现忽然消失?他不是答应我,要永远陪着我的吗?
“夫人,一旦这里火山爆发,城主是不会来这里找你的。我们先回去,他没事的话,肯定也会回去的,我们先走!不然你这里出事了,城主回去后就看不见你了!”立方强硬地拖拉着我。
立方的话确实没错,宫玫只是下落不明,也不能断然他就不管怎样,我都要相信他!对!他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夫人,你想想公主,她还在等着你回去!”立方瞅了瞅她身后的火山口,发见那坑口突然喷射出不少的火星,这洞口的光度更红,热度更高,就加快了语速,也不顾我的挣扎,抓着我的手就带着我飞身上去。
经她一说,我脑海里忽然听见了暖爱在笑着喊我“妈妈”,是了,我不能在这里出事!好不容易找回暖爱,我还没尽一个母亲的责任呢!
“我用遁术,你直接用瞬移吧!”我仿佛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从白布袋内取出黄符,念了声咒语。
一眨眼的功夫,我就从炎热的火山洞口里回到了有着空调所带来的清凉空气的工作室。
流阿流和青沥以及满室的客人目瞪口呆看着我和立方的出现。
“暖爱呢?”我面无表情地问,心里只有暖爱,也顾不上这到底会不会把客人给吓坏了。
“你不是让王道带她去拜神吗?”流阿流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灰头土脸的我,还跟旁边站着的立方打眼色。
“哦!”我应了一声,就上楼去了,心想宫玫应该没事,或许早就在房间等着我呢!
然而,等待我的是空荡荡的房间,于是,我脑袋一片空白地坐在床边,直到。暖爱和王道敲门进来。
“妈妈!”暖爱笑容灿烂地扑向我,用手摸了摸我的脸蛋:“妈妈,你真脏!”
我扯动僵硬的脸:“妈妈还没洗澡,当然脏啦。”
“妈妈,王爷爷带我去见了两个老爷爷,有一个很高很瘦,有一个很矮很胖”暖爱絮絮叨叨地在我的耳旁说话。
其实,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不一会,她摇晃我的手:“妈妈,我们一起去洗澡吧!王爷爷说,等会要下楼吃饭!”
我抬了抬眼,发现房间里没有王道的身影了,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心里没多想,就低下头,淡然一笑:“好,我们去洗澡。”
接着,我抱着暖爱一道进去浴室洗澡。
期间,我把洗头水当成了沐浴露来用,被暖爱笑话了半天,接着,下楼的时候,险些踩空,还是突然冒出的立方扶住了我的身子。
后来,在饭桌上,暖爱好奇地看着我,问道:“妈妈,你吃什么呀?你的碗里都没饭!”
被她一提醒,我才注意到自己的碗里并没有饭,才起身去厨房里舀饭。
“小沫沫!你愣在这里干嘛?你不是舀饭吗?”王道进来,推搡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立即回过神来,舀了半碗,准备出去。
“小沫沫!”
“小沫沫!”王道忽然拉住了我。
我一个没注意,一时手滑,碗就倒地上了。碎了好几块,米饭也落得到处都是。
“呵呵,我这笨手笨脚的。”我连忙蹲下身子,去捡碎碗片。
“小沫沫,别捡了,拿扫帚扫扫就行,别伤着了手!”王道这一话刚说完。
我的手就划出了一个口子,瞅见了,却感觉不到疼。
碎碗片上的血液忽然被一滴晶莹的泪水渗入,化作一道血水,滑下碎片,掉落在地上。
悄无声息的窒息感,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所谓痛到极致是怎样的体会,那是一种空白,仿佛这世界上,什么都没了,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你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任何兴趣了。
“小沫沫,没了他,你至少还有暖爱啊!她还小,你这样,让她怎么办?她自小就没娘疼,这下好了,爹爹也没了,你这样,是不是对孩子太残忍了?”
那晚,王道在我的耳边说了很多很多,这是我唯一听的进去的一句。
晚上,哄暖爱睡觉的时候,她忽然问我:“妈妈,爹爹好久没来找我了,他去哪了啊?是不是不喜欢暖爱啊?”
我低头对她笑了笑:“爹爹生病了啊!要躲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疗伤,我们不能打扰他!等他好了,就会来找暖爱了,你不知道啊,爹爹今天还问我,暖爱乖不乖啊?有没有听话啊?有没有想爹爹啊?”
“妈妈,暖爱很乖的!城隍爷爷和土地爷爷很喜欢暖爱,暖爱很想爹爹,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暖爱抓紧我的衣袖。
“等你睡醒了,他就会回来了,所以啊,你赶紧睡觉啊!”
“好!”她很是听话地拉起被子,躺好,闭上眼睛。
好不容易哄她睡着了之后,我环顾了一下房间,没出现那道熟悉的身影,顿时陷入了回忆中。
一夜无眠,一瞬间,我就发现天亮了,盼望的人还没回来。
即使如此,我还是怀揣着宫玫会回来的念头,认真地过起生活来,我已经不是一年前的自己了,那个得知宫玫被困在太极晕就闹绝食的女孩子,我现在是有了一个孩子的妈妈了,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在她的人生里撑起一片天的,我要弥补那三百年亏欠她的母爱。
这天的清晨,我像往常那样备好了早饭等着王道他们。
不料,流阿流和青沥还有立方都向我告辞了,他们说宫玫临走前有交代,要是他出事了,必须回去魔鬼城,把三界的通道给关闭了,然后重整魔鬼城,恢复城内的秩序。
这个我可以谅解,城主一日不在。这座城必定大乱。
他们交代了一句,让我好好活着,城主一定还会回来的,还叫我好好照顾暖爱,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他们离开的时候,是趁着暖爱还没起床的时机。
这倒好,我费了不少口舌跟暖爱解释他们的离开,而且这工作室的重任就落到我肩上了,筱筱还没生产,我就没敢把这事告诉他们。
不过,这世界上再无弑天门这个组织,那些棘手的单子还是减少了不少,警察局的张局长也很少来找我们,对了,张局长就是当初那个张队,现在已经荣升局长了。
后来,莫嫣然没再为阿渔的事情耿耿于怀了,而且还继承了阿渔的志愿,来工作室学习,这减轻了我的负担,顺便也想着让她和暖爱玩耍,很多时候,我忙着工作,不免会冷落了暖爱,不过,我给暖爱报了幼儿园的大班,她也有小伙伴了。
她这人特别聪明,一学即会,简直就是一个学霸,进幼儿园一个月,园长就建议我送她去上小学,还是三年级,真是吓我一跳。
不过暖爱令我省心多了。
倒是没想到,王道会让我有些担心。
一个月前。然然跟王道出去任务,结果只有然然一个人回来,还跟我说什么大事不好了。
吓的我急忙去找王道,去了他们任务的地方榕山村,那儿的村民告诉我,他去了吴家村,我又急急忙忙地跑去吴家村。
说真的,当时我感到十分疑惑,王道去吴家村干什么?
那时,我是在祭拜四主的那个洞口里找到王道的,他那时全然没有往常的嬉皮笑脸,而是死气沉沉地守在一个女人旁边,那眼神里的光彩荡然无存,只有万念俱灰。
这一幕,我是记得的,初见王道的时候,我脑海就出现过这个场面!
只是没想到,他守着的那个女人会是我的外婆!
他胸前挂着的那一串十四核珠断了,果核散落了在洞内,四主的神像也破裂开来。
之前,我把外婆藏在这里的时候,生怕别人乱闯,就布下了阵法,没想到打破这个阵法的人却是王道!
柯寒给了我一些弑天门特制的药粉,撒在尸体上,能够让尸体百年不腐,因此,我这一刻看到外婆的尸体,晃神地,还以为外婆只是睡着而已。
那天,我陪着王道守在外婆的尸体前很久很久,期间他只说过一句话:“我心爱的女人真的走了。”
他说完后,凄凉地一笑,而我是震惊的。
这时才惊觉,外婆和王道从来就没见过面。最多就是通过电话,只是没想到,那个让外婆惦记了一辈子的小道士竟然是王道!
从吴家村回来之后,王道就走了,他临走前,对我说,他要去云游天下,有事通过符鹤可以找到他。
王道没把他和外婆的事情告诉我,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只是我觉得心安了,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像我这样,惦记着外婆,而且,外婆也没有爱错人,让我有些开心的是,我的师父竟然会是我的外公,我还有一个亲人呢。
王道走后,过了两个星期,筱筱和李白师兄就搬回来,就算他们什么都没说,我都知道肯定是他们听到工作室的情况,才会不顾及已经在筱筱呆了六个月的小宝宝回来的。
有了李白师兄的帮忙,我确实轻松了不少,只是,空闲的时间一多,我就会想起宫玫。
宫玫与无尽天尊跳入火山消失不见的几个小时后,电视里播放的全是阴岢拉山脉活火山爆发的头条新闻,而这新闻的视频被我保存在电脑里,有空我就会看看,只是看完后,总是泪流满脸。
冬季悄然地来了,宫玫离开我和暖爱将近三个月。
北方的十月有些冷,从学校接暖爱回来后,我披了一件毛呢大衣才出门。
前两天,有个新客户上门,说自己半夜下班回家,在经过老城区那一带,其中有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时间特别长,那儿有一棵陈年的老槐树。
他等红绿灯的时候,不小心瞥见那棵树。
那棵树下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妖娆多姿的女人,妩媚地看着自己,但是他仔细去看的时候,就不见了人影。
他每晚下班必然要经过那一带,其他地区能通往他公寓的路上,恰好都会途径一个新楼盘的施工地区,没法绕路走,无奈之下,他经朋友介绍,找上了我。
今夜,我决定同他一块去看看情况。
十字路口,多是车祸丧生的冤魂,常年徘徊在那儿找替死鬼,这种鬼魂能力不大,但是驱逐不了,地府老爷一般不要,不过我觉得生疑的是,为什么这个女鬼不对他下手?
午夜十二点,客户载我到来那个十字路口,本来我看着那绿灯还在亮着,可车子的灯光一照射到十字路口的斑马线上,就忽然转向红灯。
常见的鬼把戏!
我在客户的车内挂来两个桔子,给了他一个护身符,嘱咐他:“你就在这里坐着,门窗锁紧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下车!就算是看到我,也不要下车,我自然有方法打开你的车门!而脏东西是怎么样都进不来的!大概两点的时候,我还没安全回来,你就开车回去!听见没?”
“知道!知道!”客户此刻早就浑身战栗不止了。
我皱了皱眉,厉声喝斥:“你一定要记得!不然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知道了!”客户捣蒜般地狂点头。
这下,我才放心走下车。
十字路口的右下角有一块绿化区,刚才我在车上根本就没注意到那槐树下有女鬼!不知道是不是女鬼有所知觉,故意不出现了。
我穿过树篱,来到那棵高大的槐树前,阴阳眼一开,视野一下变得明亮起来。
周围并没有看见女鬼的迹象,但诡异的是,一套金线绣边的红色的类似古代嫁衣的衣裳服服帖帖地被挂在树干上,还有一顶十分灼眼的金冠放在旁侧的枝丫上,一双红色的绣花鞋放在树根中间。
客户不会是看错眼了吧?
就在此时,自己的背后有寒气袭来,顿感脊背发凉。
我蹙了蹙眉,邪气太重,看来这女鬼能力还挺大的!我还真是轻视她了!
偷偷伸出右手探入白布袋,从中取去一张镇妖符。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覆上我的腰肢。
我即刻转身,把镇妖符贴到背后的鬼身上,再用桃木剑刺过去。
桃木剑到了半路,就刺不动了,我抬眼便看见,两根纤细白皙的手指紧紧地夹住剑锋。
“你这笨女人!竟敢用这东西对付我!”
低沉的男性嗓音,如同醇香的咖啡。
我诧异地抬头,只见邪魅的俊脸上是冰冷的表情。
原来是宫玫!他没死!
“宫玫,是你吗?”我心里刹那间有了一些充盈感,是呀,心里空虚了太久了。
“娘子,可想为夫了?”宫玫轻轻地挪开我的桃木剑,手上一个用力,我的身子就顺着力道贴上了他的身子。
这时,我能感受到,他的身子微微有了些暖意。
我还是处于发愣当中。
下一刻,有不少人从树篱里走了进来,其中有流阿流和立方,那个客户也来了,他换下脸皮,竟然是青沥!
这下,我明白了,这根本就没有女鬼!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摆明了就是宫玫设下的局!
我气恼地扔下桃木剑,双手用力地捶打他的胸膛:“宫玫你这个混蛋!敢骗我!混蛋!混蛋!混蛋!”
蓦地,我忍不住泪水簌簌落下,可嘴角又忍不住地上扬。
顿时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喜悦感。
“娘子,你是水做的吗?”宫玫俯身,轻轻地,慢慢地用温热的舌尖舔尽了我的泪水。
接着,他的唇瓣往下移动,就落在我带笑的嘴上,然后炙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我并不拒绝,即使胸腔没了氧气,我也要与他缠绵下去,只要,他不离开我!
不过,他还是率先放开了我,用手指轻轻地弹了弹我的额头:“傻娘子,咱们可不能让他们看了去!”
我羞赧地瞪了他一眼:“快说,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没事,怎么就不回来找我?”
他戏谑地笑着:“想知道的话,那就成为我的妻子吧,这都把我的基因培养成人了,到现在都没有名分,你这个笨女人还整天被人追着喊老婆,没有半点定心,这以后冠上我的宫姓,就算你以后逃了多少辈子,照样把你给抓回来!”
好吧,我被这一番话给怔住了,反应过来后,又是感动又是羞涩。
我扭头望了望那槐树上的嫁衣,金冠和红绣鞋,嘴角不由地抽搐了几下,这求婚方式也忒惊悚了!
“喜欢吗?这都是那些家伙出的主意!”宫玫把脸贴在我的脸颊上,他的体温让我的脸瞬间发烫了不少。
不用浪费脑细胞都能知道,这肯定不是宫玫自己的想法,他向来就没有浪漫的基因!哎!我算是喜欢上了一个没有情趣,脾气又坏的冰山老大叔了!
“旋沫,你不是说你是在槐树上撞见宫玫的吗?这定情树不错吧?”不知从冒出来的筱筱横空插了句话来。
这头一响,那头流阿流的尖细声音迫不及待地来了:“夫人,那可是咱们魔鬼城历代夫人的嫁衣哦!千金难买啊”
“快点答应啊”向来惜字如金的李白师兄也凑了一脚过来。
接着,围观的人就响起一浪又一浪的劝说声:“嫁给他!嫁给他!”
结果是什么?
当然是我羞红了脸,点头答应了呗。
接着,宫玫就抱着我,温热的气息吐到我耳朵上:“因为有鸾凤阵,我在杀死了无尽天尊后,把他的魂魄吸收了之后,化解体内的魔性,就通过鸾凤阵逃了出来,只要这血玉还在,我就在。”
我又哭又笑地捶着他的胸膛,怒斥:“没事也不告诉我,害我整整担心了三个月!你这个大混蛋!”
这个时候,青沥走上前:“城主大战无尽天尊,受了重伤,只能回魔鬼城疗伤,他怕你担心就吩咐在下不要告诉你!”
心下一紧,便慌忙地抬头去看他的脸:“伤到哪儿了啊?快给我看看!”
“好了,不好能来看你吗?”宫玫打掉我要翻起他衣服的手,轻笑着说。
当天晚上,我就穿上了那件嫁衣,戴上那顶凤冠,穿上了那双红绣鞋,画了淡妆,跟宫玫举行冥婚礼。
暖爱很早就被立方哄去睡觉了,在外游荡的王道突然间回来了,他便成了我们婚礼的唯一的高堂,当然还有一只公鸡和公狗,这是冥婚的习俗,不能更改。
这使得哄堂憋笑到肺疼,王道看不下去就笑出声来,我和宫玫也跟着笑了笑,接下来就是哄堂大笑了。
宫玫穿上了黑色的冥衣,戴着大红花,这样子我觉得滑稽,在拜堂的时候,我一直笑不拢嘴,他就因此黑沉着脸,说我不正经!
本来筱筱叫嚷着要闹洞房,不料被李白师兄哄去睡觉了,说是怕影响了胎儿,至于其他人,被宫玫的一个冷眼扫去,全都噤声不语。
尽管是成亲,宫玫依旧是一副冰山脸,严肃的样子可吓人了。
他本来要将我横抱起来,我偏不让。
“娘子,你这是要自己闹洞房吗?”宫玫阴沉着眸子。
我摇摇头,露出笑靥:“我要你背我!”
“嗯。”宫玫的眼里闪了闪,便蹲下身子。
我一下就跳上了他那宽厚的背上,记起除夕那一夜,他背着我在冷清无人的街道上走着,那时,见他一面难于登天,现在,不曾想,我已经跟他拜了堂成了亲,有种恍惚不真实的感觉。
他轻拍了几下我的屁股,不悦地说:“不正经!”
“我乐意!”我一口就咬下他的耳朵,他的身子立马为之一震。
随后,他加快了步伐,进了房间。还没放下我,就把我的身子挪到他的前面,狂热的吻随之落下。
我毫不害羞地回应着他。
只是,有些事总不随人愿。
他将我轻轻地放到床上,两腿跪在我的身侧,邪魅一笑:“娘子,可是好久没跟为夫同床共枕了?”
本想回他一句,可胸口一阵闷气,十分地不适。
当宫玫正俯身下来的时候,那股闷气窜了上来,我一个控制不住,就吐了,污秽的东西弄脏了他那红艳的礼花。
我一下就怔住了,低下头不敢去看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那样。
他一手撅起我的下巴,眉头微蹙:“你又没喝醉酒,怎么就吐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我刚想否认,肚子莫名地绞痛起来。
“啊!”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搅动起来了。
宫玫蹙紧眉头,急忙用手覆上我的肚子。
片刻后,他很不悦地说:“居然怀孕了。”
“我怀孕了?”我忽然忘记了疼痛,笑了起来。
宫玫就沉着脸,闷声问:“这洞房呢?”
“那就过几个月吧!”我瞅都没瞅宫玫一眼,双手小心翼翼地抚摸起自己的肚子来。
真没想到,自己居然怀孕了耶!我的肚子里有一个生命啊!真是不可思议!
后来,宫玫整天都是乌云密布的,但还是尽职地给我找了食物,鬼母吃的必须是生肉,以及喝血,好吧,这过程很痛苦,但每回看见暖爱,我就强忍了下去。
这期间,筱筱生下了一个儿子,白白净净的,那时我用阴阳眼探知孩子的未来。得知是个优秀的先生,于是筱筱和李白师兄就将孩子取名为,李先生。
接着,他们办了一个迟到的婚礼,我肚子里的鬼孩让我一见人就忍不住想喝血,就没去参加,但替筱筱缝制了一套嫁衣,耗时一个多月,这把宫玫气的炸天,差点没把筱筱的婚礼给掀了!
婚后的筱筱和李白师兄接管了天王道工作室,而我和宫玫则回了魔鬼城,那里比较适合我养胎。
十个月后,我顺利生下了一个儿子,他像我这样有着一双阴阳眼,令我安心的是,他一出生并不像我那样吓坏了人。
儿子智商太高,一出生就会说话,会走路,会吃饭,对于我们给取名,他还有意见,最后他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宫游。
他的理由就是,老爸宫玫,就是因为一个“玫”字,才没有称霸五界,老爸这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失败人生令他觉得可耻!他就是想着,老爸有的,他也有,老爸没有的,他也要有!
我无语,宫玫眸子阴郁,立即抬手,一巴掌打到他的屁股上,宫游没有哭。没有闹,但是,从那天起,他每晚都要跟我一起睡觉。
以至于,我和宫玫的洞房一直都没有完成。
后来,宫玫把魔鬼城交还给魔鬼族的族长,这是当初一起联合对付十娘时定下的诺言!只要他们答应联手,宫玫就舍弃城主之位,本来宫玫是受前任城主之托才答应就任的。于是,我们一家子只好收拾行李,回去阳界。
我好奇地询问他:“当初前任城主给他的锦囊到底有什么?值得你放弃了自己的生活模式?”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我:“那里有一块血玉,就是你胸前这个。”
“就因为这个血玉?”我觉得这肯定不是他的答案。
宫玫轻啄了一下我的嘴唇:“因为血玉上显示了一下你的模样。”
因为缅怀外婆,柯寒,谷水还有阿渔他们,我和宫玫开了个工作室,就是每个月的十四,都替人照顾好死者,这是宫玫跟地府老爷合作好的,至于怎么运转,我就不知道宫玫是怎么弄的,反正我就是负责让客人填写死者的生辰八字,一切都交给宫玫。
他说:“这是男人干的,你这笨女人,肯定会破产!”
我无语了,他爱干就让他干去,我照顾他那两个高智商的儿女都快把脑子烧坏了!
工作室名气大了点之后,筱筱闻风而来,得知宫玫跟我还没洞房,她就忍不住调侃了宫玫几句话,以至于宫玫一整天都黑着一张脸,望向宫游的眼神都是冷冷的寒光,这让我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父子了?
黑幕降临,繁星登场。
我洗完澡,一出来。就没看见宫游那小子的身影,心生疑窦,想着出去看看,是不是宫游今夜在外边玩疯了,忘记回家的路了。
一转身,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宫玫拦住了,他的一只手缠绕上我的腰肢,另一只抚摸上我的脸颊,嘴角噙着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你这笨女人!连打发儿子都不会!”
我打掉他一路下游的爪子,没好气地斥道:“那是你的儿子!又不是你的仇人!你还不出去看看你儿子去哪鬼混了?”
“我让暖爱带他出去玩了。”他说着,就俯身亲吻我的锁骨,还一把抱起了我,往床边走去。
那时而轻盈时而啃咬的吻,弄得我浑身酥酥麻麻,顿感无力。
“你让暖爱带他去哪里玩了?他还小!要是碰上厉害的!那可怎么办?”我迷离地看着压在我身上的宫玫。
宫玫的手指轻轻地在我的身上一划,我身上的衣服霎时破碎开来,一时春光乍现。
他俯下身,轻啄了一下我的嘴唇:“现在是洞房时间!不准说别的!”
话音一落,他的身子和吻一同落下。
翌日清晨,我一起床,宫游就牵着一个白嫩可爱的小女孩回来,脸上挂着和宫玫一样邪魅的笑:“旋沫,她是我的老婆!”
他从来不叫我妈妈,他说这称呼太俗气,也不叫宫玫爹爹,说那称呼太丢他的面子!
宫游这话把我当场就给呆住了。
他可是刚出生不到一年啊!一岁都没有的孩子,还,还找老婆了?
我往宫游身后望了望,并没有看到暖爱的身影,心下不安,便问:“你姐勒?”
“暖爱还在她哥哥的房间睡着呢!”宫游笑吟吟地回答我。
轰的一下,我的脑子被炸的粉碎!
我沉下脸,立马奔到房间,冲着还在床上躺着的宫玫一顿喝斥:“宫玫!你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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