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句谢谢都没有,还真像她!若没有招弟爷爷的事情,或许我们的关系应该会好上一些,看来这兜兜转转的,我跟柯寒还是那样不咸不淡的,就跟两个陌生人一样。
“旋沫,你来之前怎么也不给我一个电话?”谷水走前几步,接了我手上的早餐。
我从饭堂到医院花上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本来还热乎着的早餐,已经变得温热了。
谷水打开塑料袋,捧出一碗粥,打开盖子,用塑料勺子舀了一口放进自己的嘴里试试温度,才把那碗粥放到病床的木桌上,对柯寒温和地说:“不烫嘴,这是骨头粥,喝多点,补身子。”
“嗯。”柯寒接过了谷水手上的勺子。
我看了看,心生尴尬,就慌忙起身:“你们先吃吧,昨晚陆存受伤了,我去药房给他拿点药膏。”
“你先把早餐给吃了吧。”柯寒不抬眼,优雅地浅尝着温粥。
“现在看见你没事,也就放心了,那早餐,我拿下去吃,我跟陆存约好了时间,谷水,你照顾好柯寒,有什么事记得叫我。”我急急忙忙地提了一袋早餐就出门。
“替我跟陆存道声谢吧。”柯寒的声音不大不小,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我拉着门,望向柯寒:“知道了,你好好养伤。”
她这次没回话,谷水转头过来,对我笑了笑。
我回以一笑,就把房门给带上了。
真是奇怪,我怎么觉得,刚才的氛围压抑地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摇了摇头,没多想,在病房外头的座椅上,随便一坐,先把早餐吃了,这肚子也快饿坏了。
吃过早餐后,就去药房买了些药膏。
接下来,就是要去找陆存了,我也不怕他难找,校草嘛,名气这般大,随便一打听,我就知道他是哪个学院,哪个专业,现在在哪个课室上课!
也正巧,我打算把药膏给他之后,就只身去民族文化学院楼打探那铜镜的下落,没想到,陆存正好在那栋楼里上钢琴课。
从学校医院步行到民族文化学院楼所需的时间不是很长,也就是十来分钟。
先是去找钢琴教室,在顶楼的第二间课室。
还没走到课室门口,我远远地就听见了平和轻缓的钢琴曲,那曲子弥漫着寂静缱绻,冥想,惆怅,叹息以及兴奋,仿佛夜晚里吹来的风,带给你不一样的心情。
我被吸引住了,加快了脚步往那课室门口走去。
刚抵达门口,我就透过玻璃门,窥见了那坐在钢琴前的天之骄子。
温柔的阳光洒落在钢琴上,黑色的琴身泛着亮片的光,那黑白的琴键上跳跃着不是灵活的手指,而是一个个生动的乐符。
他直挺着上身,端坐在椅子上,炯炯有神的眸子盯着窗外的飘零的黄叶,他好像在呼吸,在感受,在体会,透过那晚秋去走进曲子的深处。
满座的人都陶醉于他的琴声当中,就连我也是。
甚至,他是何时结束了曲子,我们都全然不知,只是恋恋不舍地回味那诗意般的音乐尾声。
当我回过神后,只看见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紧抿着嘴,似乎在沉思,又像是在怀念。
不久,课室里响起了震耳的掌声,这都是他值得的。
“陆同学的钢琴造诣可见奇高啊!肖邦的夜曲还真没有人能够这样诠释出来!好好!”站在讲台上穿着一身正装的老师满脸欢喜地盛赞着。
陆存弯腰,颔首,谦虚地回话。
接着,陆存就往阶梯座位那边走去,走到半路,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他迟疑了一会,缓缓地转脸,那方向是朝门口这边来的。
我急忙躲到一旁的墙壁去。
他还没下课,我可不能打扰了他学习。
尔后,我发觉,再也没有人能够把曲子弹的比他的动听了,没有人能够把音乐带进我的灵魂深处。
这等待的时间,不长,半个小时,我只是靠着墙壁上,听着一首又一首曲子的结束,直到听见了熟稔于心的下课铃声。
不久,学生们陆续从门内走了出来,都是有说有笑。
我听的最为清楚的就是,那几句:“什么嘛?风头全让他给占了去!本来就是校草,现在还被封为钢琴王子,也真是够了!”
“人家有那才华,你有吗?你还是省省吧!”
“看来,我们在这学校是泡不到妞的了,全让那小子给拐了。”
这几句话都是出自男生之口,而女生,当然还没有出来,应该是在里面围着陆存转呢。
我在外头又等了一会,才听到吵杂的声音从教室里头传了出来。
那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喧哗,这教室跟个菜市场差不多。
看来,陆存应该是被一群女生给包围了,找他,还真是比较难的事情啊!
正欲要迈步离开之际,一抹身影飞快地跑了出来,没几秒,那身影又半路折了回来。
“快走!”
那身影是陆存。
他冒冒失失地拉着我往楼梯间跑去。
我默默地跟着他跑下三层楼,他又把我给拉出楼梯间,去了一间舞蹈室。
这舞蹈室估计没有课,这里头没有一个人,空荡的房间响着我和陆存的短促的呼吸声,除此之外,我就看见,四周的镜子,正映射着,我和陆存的样子。
我喘过气后,才开口:“陆存,我建议你去化妆,把自己化丑一点,这样就不会有人缠着你了。”
“老婆,我变丑了,你会不会不喜欢我啊?”陆存摸摸自己的脸蛋。
“喜欢是无关美丑的,要是不喜欢,就算你再怎样的英俊潇洒,也是没法走进心里去的。”我白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俩,将那一袋子的药膏塞进去。
“这是什么?你给我的奖励?”陆存好奇地拿起药膏来看。
我愧疚地低头:“昨天我忘记你受伤了,这是药膏,你回头在伤口上抹点,过段时间就会结疤,结疤之后就好了,不过呢,这疤痕,我就没办法帮你去掉了。”
“老婆大人是在担心我吗?”陆存忽然笑了起来。
“嗯,你昨晚把伤口处理了没?要是没有的话,估计现在都发炎了。”我担忧地望了望他的手臂。
他现在正穿着蓝色的长袖衬衫,根本就看不见伤口。
“老婆,要不你帮我看看发炎了没?”陆存说着就解开衬衫的扣子。
我蹭的一下就脸红了:“等等!”
“好了,你看看,这到底是结了疤呢还是没结疤啊?”陆存把衬衫一脱,露出结实的胸膛。
我回忆了一下宫玫的身材,貌似,还是略胜一筹的,至少宫玫有腹肌!
好吧,其实是我没好意思往下看,也不知道陆存到底有没有腹肌。
“老婆,你怎么看呆眼了啊?我是不是很好看啊?”
“没有,你赶紧转过身去,我只要看你的后背!”我一直把目光放在别处,不敢抬头去看。
而且,胸口不是轻微的发疼了,而是钻心的痛。
这痛感扼住了我对陆存的那一点的邪念。
陆存很听话地转过身去,把他的后背露了出来:“好了,老婆!”
我缓缓抬眼,触及到是一道狭长的口子,那里头的血迹已经干涸成紫红色了,并且那皮肉都反开,贴在外边的皮肤上,口子里头深红的,感觉有点发炎,手臂也是如此。
“难道你就不会处理一下吗?做鬼的不是用内力什么的,一下就能搞定吗?”我忍住胸口的疼痛,咬住牙关,呵斥了陆存一顿。
“老婆,这是肉体啊!我不懂。”
我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事有蹊跷。
“老婆,我觉得好疼啊!你要不要给我上药?”陆存扩张了一下后背,更是将那伤口给扯动出新的血液出来。
“别乱动!真是!能好好上药吗?”我连忙用手按住他的肩膀,好让他别扯开新的伤口。
“嘶!”
“老婆,你怎么了?”
“没事,不准回头,不准转身!”我咬咬牙。
刚才胸口突然好像被针扎了似的,疼的要死。
“老婆,我在镜子能看见你,你脸色很不好看,你是哪里不舒服吗?”陆存轻声问道。
我沉着脸,拧开消毒水的盖子:“别说话,你忍着点!”
“遵命!老婆大人!”他那话音都是满满的笑意。
我没回话,小心地把消毒水倒在那伤口上。
陆存并没有发出任何的闷哼声,可我明明看见他的肌肉有些微微的颤抖,应该是很疼吧?就跟我现在的胸口一样,疼到心坎里去了。
“老婆。”
“嗯。”我倒完消毒水后,用纸巾擦干快要流到腰部的消毒水。
“你说,心里受伤了,结了疤,这疤痕去不了的话,那怎么办?”
他一问,我本来要拿药膏的手就停滞住了。
愣了一会,我才拿起药膏,挤了一撮青色的膏药在指尖上,然后小心地在他的伤口上涂抹,顺道回答他的问题:“时间会治愈一切的伤疤。”
“那你还上药膏干什么?”他想要转身。
我用另一只手按住他:“你再乱动,我就生气了啊”
“哦!”他又重新坐好。
“上了药膏才能更快地好啊!有时候,心里的伤,用了药膏也好不了,看你自愈的哦!好啦,别老说什么伤疤不伤疤的,你越说就越好不了,你不如说说,你喜欢吃什么呀?”我试图转移话题。
“那老婆大人喜欢吃什么,我就喜欢吃什么。”
“等我把灵异社的事情搞定之后,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算是给你奖励吧!”我尽量把动作放的轻柔,以防增加陆存的痛苦。
“灵异社?你说说,我能一下子就帮你解决了哦。”
“没事,我就是找块铜镜而已。”我把药都给上好之后,用纸巾擦拭自己的手:“好了,你可以穿衣服了。”
“老婆,下次上药是什么时候啊?”陆存抓起衣服,穿了起来。
我把药膏的盖子拧牢,放进袋子里,然后把袋子递到他的手里:“你让你的舍友给你上药不就可以了吗?”
“我自己一个人住啊!老婆,你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住?”
“嗯!”
“你怎么了?”陆存连扣子都没来得及扣上,就伸手抓住我的手。
“没事,你先穿衣,我出去透透气,这里头太闷了。”我假装闷坏的样子,仓皇逃离。
刚才陆存说了一句话,险些把我的胸口给震痛了。
显然,宫玫处于暴怒当中。
想想有点后怕,见到宫玫,我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情呢?
“老婆,你还好吗?”陆存穿好衣服,从舞蹈室里走了出来。
我淡然一笑:“没事,你接下来还有课吗?”
“没有,老婆,是要去那个灵异社吗?我知道在哪里。”陆存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那你带路吧!”我撇开脸,故意望向别处。
他倒是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在五楼,坐电梯下去很快的。”
我用力地扯回自己的手,垂下头:“走吧。”
“哦。”他闷闷地应了一声。
随后,我一直在隐忍着胸口的疼痛,就没再说话,陆存也出了奇的没有出声。
等电梯停在五楼后,我才扬起头,这时,恰好撞见了他的眸光。
他不说话,是在看着我啊?
我顿了顿,才迈出电梯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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