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宫玫挑了个无人的地方落了下来。

“先去休息。”宫玫落地后,仍旧没有将我放下来的意思。

他把我抱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店,开了个房,然后他把我放在床上。

我笑他:“我又不是伤患,你至于吗?”

“好好呆着,我出去一下。”宫玫这人不好挑逗,我这么说了,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交代一句,就出门了,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房间里。

恰恰自己也有些困意,也顾不到身上有着雪尸残留下来的异味,倒头就睡。

一觉到自然醒,醒来的第一眼就瞅见宫玫一动不动地站在落地窗前,似乎在看什么,我揉揉眼睛,看到窗外是霓虹一片,夜色朦胧。

“宫玫?”我从床上爬了起来,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穿的是一条浅的睡裙,顷刻羞红了脸:“你给我换的?”

窗前那挺拔的身影微微侧过来:“你太臭,让人给你洗了澡。”

“哦。”忽然我想到了什么,顿时尖叫起来:“天啊!我们不是要去逛街的吗?”

我竟然给睡过去了!那宫玫的两天时间不就白白给我浪费了一天?真想一拳头打死自己!真是猪啊!别人给自己洗澡都不知道醒!我睡觉的神功还真是无敌了!

“我饿了,去吃饭吧。”宫玫走到沙发上,拿了一个袋子扔了过来。

我稳稳地接住,低头一看,是些崭新的衣服。

之后,我换上了宫玫给我备好的衣服,一条牛仔长裤,一件薄毛衣,外搭一件浅灰色的毛呢大衣。门口的鞋柜里,还有一双棕色的中筒靴子。

他自己就是随意的一双黑皮鞋和一件黑色大风衣,不过这回他把那短发梳的油光发亮,一如既往的酷炫帅气,但还是掩饰不了,那种能给人安全感的大叔范。

我们去了酒店附近的一家饭馆,进门前,我踟蹰着大半天。

他扯了扯我的手:“没睡够?”

“我的钱包在白布袋那里,白布袋不知道被安禾放哪了。”我低着头搬弄手指。

他直接甩来一句:“我请客。”

其实,宫玫请客,我倒不介意,介意的是,他真的没给冥币吗?

“袋子在你的房间,我有很多金子,换成你们现在的人民币是没问题的,你这女人能不能别想这些没用的?”他很没好气地拉着我进去。

没去一楼的大厅,他带我去了二楼的包间,点的东西不多,二两米饭,一条小号清蒸鲈鱼,酱香茄子和一碟清炒菜心。

宫玫没吃,一直在喝着茶,想必这些饭菜就是为我点的。

我喝下一口茶,望着还剩下大半的饭菜,就觉得可惜:“宫玫,你要是不吃的话,其实我们在外面的小摊点份酸辣粉就可以了。”

“打包吧!”他站起来,气宇不凡的模样,很难想象他会说这样的话来。

不是这样的话很难听,而是觉得他挺像那种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人间疾苦的富家子弟,不过我正好有此意。

把剩下的饭菜打包带走后,他拉着我去了人流密集的夜市。

不经意间,他把打包的饭菜给了沿路乞讨的一位老爷爷,他做的这一切很自然流畅,也没跟我说什么,我也没问,只是在心底铭记了,老爷爷对我们微笑感激的样子。

“宫玫,我。”我想说,没带钱包,说好给他买新衣服,现在可能要食言了,不料他一下就打断了我的话。

“钱包没带,先借我的。”他目视前方。却能猜出我心中所想。

这里是江城最兴盛的夜市,我逛过三回,其中一回就是来给宫玫买针线的,因而我对这里还算是熟悉,就领着宫玫去了男装区位。

不得不说,他这身材好到不行,试哪件衣服都好看,还惹来女店员和女顾客的注视,虽然我不太喜欢别的女人看他,但自己也是面上有光的。

我看来看去,觉得宫玫那板着脸的样子着实显老,就挑了比较流行闲适的一套,窄腿露踝的笔铅西裤,上身是浅蓝色的衬衫外搭一件敞开的灰色外套,鞋子没给他挑皮鞋,反倒是白色的跑鞋。

他一看就拒绝试穿,我硬要他去试,他才勉强去试穿,出来后的效果真心不错!少了成熟和刻板,多了一些风趣和时尚,感觉连陆存那小子都比不上他。

尔后,趁他去试衣间的时候,我偷偷看了价钱,说实在的,挺贵的,一共十几万,我从来没花过这么多的钱,在工作室,跟着阿渔一起混单子的时候,有时收到的红包确实有上几万的,可我基本上都是把一半的钱汇给外婆,以及买了些许常用的东西在工作室里或者给王道他们买些吃的,毕竟王道在吃住方面,给了我很多的帮助。

“走吧!”宫玫拎着几个袋子,拉着我就走。

我还在算着钱呢,他就结好帐了,那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走了,大不了我把所有积蓄全部给宫玫咯。

接下来,我可不敢乱花钱,可决定权不在我的手里,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男人这么喜欢逛街的,宫玫算个奇葩,即使全程板着脸,也没说几句话,实际上,我想他的内心绝对是乐着的,不然的话,怎么拉着我一直逛到腿软?

买的基本上都是我的东西,他给我挑了好几套衣服,我试穿衣服试到躲在试衣间不出来,他才作罢,不买衣服了,他就带我去吃东西,我吃了一点,就撑肚了,他又带着我去玩游戏,游戏玩腻了,他就带我去看电影。

看最新出来的一代宗师,那演员耍的中国功夫十分流利酷拽,看的我很兴奋,宫玫直到电影结束,也只是默默地看着,不过我看到了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不知道他笑什么,因为这部电影是悲剧,最后叶问和宫二都没在一起,我本来还兴奋的劲头一下就冷却了。

看完电影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我有些困意:“宫玫,咱们回去补个眠吧,明早回去跟王道他们一起筹备年夜饭吧?”

“嗯。”他牵着我的手,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之前买的衣服,宫玫不知用什么法术全都送到酒店房间去了,因此我们两个人现在落得轻松自在。

我觉得宫玫太一板一眼了,就想着挑逗他:“我觉得啊,你比我还现代潮流,看电影,这种桥段,你都能想的出来。”

“王道教的,吃饭,买衣服,玩游戏,看电影,还有,滚床单。”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一双眼睛邪魅地看着我。

我打着哈哈掩饰自己的羞涩:“哈哈,我就说,你这老古董怎么可能知道当代年轻人是怎么谈恋爱的。”

“老古董?”

“这个,这说明你金贵,很值钱,就是这个意思!”我转移目光。

他忽然停住:“你脚酸吗?”

“你踮着脚走五六个小时试试看?”

他沉下脸。抿嘴,接着弯下身,双手朝旁边站着的我摆了摆:“上来。”

“哦!”我攀上了他的后背,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胸口处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他淡淡地说:“你不喜欢我平常的衣着?”

“喜欢啊,不过我觉得,你那些衣着看起来太单调了,难道你不喜欢我给你挑的衣服吗?”我紧张地问。

“不是。”

“宫玫,你以前过年是怎样过的啊?你们会像我们这样在年前购买年货,和买新衣吗?”我的脸故意挨着他的脖子,眼睛看着地上,地上有他背着我的影子。

“不,嗯,通俗说,很多人聚在一个房子里,我们在吃吃喝喝,有人在跳舞助兴,还有祭祀雨神,去类似寺庙的地方静处几天,还有像你们古人打猎的活动,还有,挺多的。”他缓缓地跟我说来。

困意被宫玫的一串长话给打消了,宫玫鲜少跟我提及他的事,现在他愿意跟我说,我当然不能放过啦,便乘胜追击:“感觉你们过年挺好玩的,宫玫,你是哪个朝代的人啊?你们那个时候有烟火吗?这个很难形容,古代有个词形容,叫做火树银花。”

“嗯,有。”

他挑着问题回答我。我就当作没问过,他愿意说的,我愿意听,不愿说的,没必要追问下去,他能这样跟我聊天,对我来说,简直跟做梦一样。

“不知道跟我们这里是不是一样耶,可惜城里现在不允许燃放烟火,不然明晚就可以给你看看,对了,你们那时应该没有电影这种技术吧?你算是第一次看了吧?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啊?”

“有类似的,弄个玄境,你想看谁的生前,就可以看。”

“噢?这么神奇?这怎么像是仙术啊?”

他背着我回酒店的一路上。中间下了点小雪,但我们仍旧闲聊了一路,回到酒店后,一关上门,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吻我。

进一步?我以经期拒绝了,他立马铁青着脸,闷不作声地搂着我睡觉。

第二天,我们回去工作室,大家都在。

我们一群人分了组,两两在一起,我跟宫玫自然一组,陆存跟王道一组,谷水跟柯寒一组,李白师兄跟筱筱一组,阿渔跟然然一组。分配好了各自的任务后,大家就动身去准备年夜饭。

我和宫玫负责买汽水,蔬菜和一些塑料杯碗等等,路程就免不了要去菜市场和超市。

菜市场我去过不下几回了,那里的卖菜大妈对我也熟络,这一大早见到我,就笑嘻嘻调侃:“大妹子,跟男朋友一起来买菜啊?打算一起过年?”

我还没回话呢,就被宫玫的话插了过来。

宫玫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好奇地指着一筐的大葱问:“嗯,请问,这个是芹菜吗?”

我和卖菜的大妈瞬间被逗乐了。

这回买的菜,价格比以往便宜,其实在这过年的期间,价格通常会翻倍的,卖菜的大妈和大叔都说宫玫这小伙子长得俊,硬半卖半送,我推却了两次就作罢,能省钱当然省啦,我才没那么傻。

我和宫玫的任务很快就完成了,就坐等夜晚的降临。

李白师兄和筱筱负责下厨,他们也不知道怎地,一边炒菜一边吵架,最后谷水和阿渔受不了,就上去帮忙。

在这等待晚饭的时间里,大家都被王道催去洗澡,换新衣,宫玫的穿着自然令他们眼前一新,我自己颇有成就感,我跟他们说是我的眼光,他们都是唏嘘一顿,真是气炸我。

年夜饭在晚上八点开局,先是轮番发表对于旧的一年的感慨,和对新的一年的展望。

我知道,宫玫活了几千岁了,对他来说,一年就跟一天一样,但是我还是很期待他的发言,好不容易轮到他的时候,他依旧板着脸,看起来有点拘谨,他握紧了我的手,说了那样一句:“我对时间没概念,只知道,遇上笨女人前是一个阶段。遇见后就是另一个阶段。”

我没听懂,看向大家,他们脸色很复杂,只有然然娇声地说:“旋沫姐姐就是你命运的转折点对不对?去年有个特别火的电视剧,叫做命中注定我爱你噢!帅哥哥,你这是在表白吗?”

“然然,吃饭!”阿渔沉下脸,给然然夹了块鸡腿。

接下来轮到我,我对现场的每个人都表示一番感谢,只有是宫玫的事情大多都不能对他们说,一时没想好措辞,就没对他说感谢的话语,幸好他也没什么反应。

下一个就是陆存,他喝了一大口的啤酒,对着我傻笑:“找到老婆,就是最开心的事了。”

我装作没听见,望向宫玫,他不咸不淡地对着我说:“你们现代人结婚是不是要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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