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存回眸一笑:“老婆”
那甜甜的声音与刚才的阳刚声线一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从两个人嘴里发出的
我嘴角抽搐:“别叫我老婆!你看着安禾!看我干嘛?”
“好的,老婆!”陆存给了我一个飞吻后,就掉转头去应付安禾。
他这个动作被我选择忽视掉,转身想去帮王道的忙,不料他正拿着狐疑的眼神盯着我。
瞬间一脸黑线。
我张嘴想要解释,王道居然对着我哼了一声后,就去对付雪尸,完全一副生气吃醋的模样。
真是百口莫辩啊!不过王道这是什么态度?我有没有老公,与他又有何干?
我娴熟地用意念操控血玉,红光一照到那些雪尸和骷髅头上,皆是化成灰烬,战斗力较之前简直就是提高了一个层次!随后,我轻松地走到王道面前。
“他行不行啊?这控尸笛再不解决的话,我自己也会忍不住杀戮。”王道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的尤为艰难。
目光也注意到他握着桃木剑的手上尽是青筋。
我偷偷往陆存那儿瞟上几眼,他和安禾两个人互相追逐当中,尽管无数的骷髅头冒出来挡陆存的路,但陆存俨然一副轻松的模样,追的不亦乐乎。
他还时不时地给我瞟眼,那得意的样子,令我气急败坏地怒喝:“陆存,你以为是玩游戏吗?速战速决!”
“遵命!老婆大人!”他一下子就闪到安禾的面前。
接下来他和安禾怎么样,我没空观看,这雪尸和骷髅头仿佛就是无穷无尽的。
那悠扬的笛声还在继续,王道接连使出几招繁琐的道术。只是都被用来应对自己人!谷水这家伙用尽全力可不能小觑,更不必说筱筱他们了。
有血玉的帮忙,我倒显得比王道轻松一些,可精神力的损耗还是相当大的,自己的脸上和后背都是汗水。
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我能感受到血玉有些动荡不安,不好操控。
没一会,许是陆存把安禾给制衡住了,那笛声断断续续的,都不成篇章了。
雪尸和骷髅头数量多,但攻击力不大,最重要的是筱筱他们才是最麻烦棘手的,不能伤到他们,又要躲开他们的攻击,王道还必须保护我。
避轻取重,必须先把筱筱他们的意志力夺回来!安禾现在要应对陆存,对筱筱他们的操控力度不会太强,靠陆存破坏控尸笛,或许只能解决掉骷髅头这些小喽啰,如果我用意志力强行断开安禾对筱筱他们的意志控制,肯定能成功!
我将血玉运行到我的头顶上方,从上而下把我全身包裹进红光,这样就可以抵挡住雪尸和骷髅头的进攻,转脸对王道说:“我尽力把筱筱他们唤醒,你暂时帮我挡着他们!”
“好!”王道跳到我的身旁。
坐定,闭眼,静心,吟诵静心咒:“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吽哩耶”
这是我能用的唯一的办法了!
即使我本就口干舌燥了,但念上几十来回,那绝对是没问题的。
周遭的一切噪音都被自觉地屏蔽掉了,心静如水。
自己仿佛走入了幽深的潭水里头,流动的液体,但黑魆魆的,也看不出周围有什么,自己也没有丝毫的惧意。就在站那儿,嘴巴一直在吟念着,语速维持如常。
忽而,一阵悠扬的笛声飘进了我的耳内。
那笛声像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我的脑神经,强迫我停止张嘴。
这时,潭水里显出了一个人影,是陆存,他温和地笑着,甜甜地对我说:“老婆,不要念了,我带你出去!”
这摆明了就是精神力攻击,陆存明明就在外头跟安禾斗着,怎么可能进入到我的意识深处中!我直接选择了忽略。
随后,王道他们一群人陆续登场,我仍旧念我的,不予理会。
“旋沫!”
这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所发出的音调,是那样的熟悉,果然,幽谭深处有一人缓缓走来。
一袭滚着金丝的黑袍,胸襟和袖边都是顺滑的绸缎,腰身的佩带上挂着一绦红丝麦穗,麦穗上头是一块玉佩,晶莹剔透,雕刻精细的凤鸾活灵活现,我知道,那就是血玉!纤细如荑的手缓缓向我伸来,张开的掌心白皙无痕,干净地如同洁白的雪地。
往上一看,微微一怔。
面若冠玉,朗眉星目,如此的熟悉,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那眉角究竟是上扬的还是弯下的。
“旋沫,别念了,跟我走!”宫玫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
我承认,刚才我险些念错,但这种时候,容不得我出错,自己明知这是安禾笛声所营造出来的假象,我定然不能相信。
要是霸道冷酷的宫玫真的对我伸出手,我铁定毫不犹豫就伸出手去,可是眼前这个宫玫是假的,宫玫不会这么温柔地唤我的名字,他会冷眉一蹙,淡淡地说:“你这个笨女人。”
不,不能想他!
我强制挥去和宫玫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的过往,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静心咒的经文上。
也不知道自己念了多久,感觉自己喉咙都已经干枯到开裂,甚至能噱出一丝的血腥,只能再念多一遍了,如果再不行的话,只能另想其他的法子了。
那极具魔性的笛声早就消失不见了,兴许是被自己忽视掉了。
一个个经文缓慢地从我的口中吐出,当最后一个经文艰难地爬出后,我整颗脑袋除了静心咒的声音在回荡外,什么都是听不见的。
缓缓地睁开眼,雪尸还在,骷髅头不见了,王道和筱筱他们眉眼忡忡地看着我,嘴巴张张合合,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勉强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我,没,事。”
然然一脸欢悦的样子,抱着我,小脑袋使劲地在我胸前蹭着。
然后,陆存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从他的身后,我可以看到安禾,她那白色的婚纱大多都是朵朵红花,鲜艳而耀眼,配上她那邪魅的妆容,真是好看!真心觉得好看。
可,阿渔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还走过来,把然然从我的身上抱开。
陆存走到我的面前,伸手,很是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脑袋。
而后。脑中的咒语声全都溜走了,耳侧响起陆存的嗓音,他说:“老婆,没事了,乖,我们准备回家。”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子虚弱的很,强硬地用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双手无力地一折,险些摔倒,幸好一旁的阿渔扶稳了我的身子。
但是,陆存在刚才的一刹那,伸出的手明显被红光灼烧,被迫缩了回去,眼露不甘和失落。
待站稳后,我看着筱筱他们还在应付着雪尸,瞅瞅倒地不起的仍在苟延残喘的安禾,再望望教堂一头的大门,雪尸仍不停地涌进来。
我口干,说不出话来,只好给了阿渔一道眼色,手上也在阿渔的手臂上使了些力。
他会意地对筱筱他们扬言:“外面应该有招尸阵,我们先把大门给堵上,保存一下体力,再想别的办法!”
王道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是他看到大家都在点头,就闭上了嘴巴,我连说个字都不行,就没问他想说什么,反正他默不作声地跟上其他人去把大门给关上,应该就没什么事。
人多好办事,十分钟不够,大门上就贴上了好几十道符纸,强势地守住了这个教堂,不过我还是能听到急促的敲门声,还有一丝杂乱的打斗声,兴许是雪尸在用什么东西来撞开大门,大门能挡住一时。不能挡太久。
我收回了血玉,陆存立马就把阿渔甩开,将我抱了起来,他就这么一直抱着,也不嫌累。
“老婆,我帮你疗伤!”他眉眼尽是柔情,右手轻轻地覆上我的脖颈。
阿渔想上前,却被王道拦住。
筱筱正在用骨铃迷惑安禾,想从她的嘴里套出能够解除招尸阵的方法来,安禾岂是那种如此服输的人,要不然的话,经过工厂那一战,她绝对不会想着再惹我!
安禾对着我笑了笑。那笑容很诡异,很森然。
脖颈上是凉凉的,陆存不知道在干什么,看他那难得认真的眼神,应该是在用他的力量替我疗伤。
“你给我走开!”安禾蓦地用那断了半截的玉笛刺向筱筱。
筱筱很灵巧地躲开了。
下一秒,安禾吐了一口血水后,在嘴里念叨了几句,她那美丽的婚纱霍然升起了星星之火。
“哥哥,她身上着火了!”然然扯了扯阿渔的衣角,那丫头应该是觉得安禾很可怜,起了怜悯之心。
其实自己还不是一样?我把目光投向阿渔,想让他去扑灭安禾身上的烈火。
“老婆,他不能去扑灭,一旦他扑灭了她身上的火,那她心里的火肯定是会燎原的!”陆存语气轻淡地说。
也不知是陆存这句话的威力,还是怎地,阿渔就没挪开步子,淡然地看着我,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安禾。
安禾那妖媚的脸上滑过一串串泪珠,我明显地注意到,她眸子的光逐渐黯淡下去,被绝望代替,很奇怪,大火已经窜上她的腰部了,她竟然连一点痛苦的叫声都没有。
阿渔伸手捂住然然的眼睛:“儿童不宜!然然看了会做噩梦的噢!”
“然然的噩梦,应该是她在然然脑中制造的幻象,都是假的,只是她所学这种幻术,究竟从哪里学来?比巫术还可怕,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控制住别人的心智。”我看着安禾如是说道。
陆存忽然挡住了我的视线:“老婆,你也不可以看!”
我有点于心不忍:“到底还是一条性命啊!”
我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想去救回安禾,可是,王道他们皆是背过身,冷漠地站着。
陆存抽回右手,眉眼深深地顺着我的头发:“无爱,生亦何欢?死不也是解脱?老婆,你要是硬将念死之人苟全于世,对她来说只会是一种折磨和痛苦。这样只能平添她对你的怨恨憎恶,你想想,她如今失败,弑天门的人又岂会轻易放过她?这样的废物,不是抛弃就是用来制造更强大的怪物出来。”
“嗯。”我默默地低下头。
一会,只听见安禾凄厉的一句遗言,我想她当时的心情是无比的绝望,同时又怀揣着希望,希望阿渔能够回头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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