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普的指挥下,淩水前线的曹军向吕军猛攻了一日,而吕军则后退了一天。如此一来,程普他们便完全确信吕军的主力已经前往了海西。在商议之后,他们最终决定,由吕虔率五千士卒前往海西拖住海西的吕军,而程普则率领剩下的三千士卒继续坚守淩水前线。

在吕虔走后,程普心中稍安。虽然他知道吕军不可能完全切断自己的后路,但如若海西、甚至下邳被他们攻取,那么等待自己的只有后退一法。而那样离吕布只会越来越远,自己想要报仇的心愿会更加渺茫,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

但程普毕竟为军中宿将,以他的经验,他知道除了海西的那支吕军之外,吕布一定还有其他策应的部队。此刻他身旁所剩不过三千士卒,如若被吕军所趁,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因而即使料定吕布的主力不在此处,他也没有丝毫放松戒备。

程普手提铁脊蛇矛,站在一个高台之上,遥望着对岸,双目之间精光实现。淩水为淮河的一条支流,河面并不宽阔,有些地方在这个季节甚至可以跨膝涉过。在河对岸,自军退过来之后,吕军又重新占领了那里。人数不多,只有两千余人。此刻那里火光闪烁,隔了太远,并看不清他们到底是在干吗?而在吕军新设的营寨左侧,则有一片密密匝匝的丛林,在夜色之间,完全看不清状况。

他皱了皱眉头,向右侧望去,那里有十数艘普通民船正缓缓朝自己这边驶来。他朝向旁边下令道:“怎么这个时候还有渔船?派几个人过去,把他们都给我驱赶走。”

旁边亲兵应了一声,率领几人,连忙朝那边奔去。

程普又看了一会,感觉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便准备离开。此时却听到远处传来一片凄厉的惨叫,那几个小小的民船沿江面排成一列,用绳子串在一起而成了一个简易的浮桥,直达对岸。而那些暗叫声正是那些前去查看动静的自军将士发出来的。而在同时,对岸的吕军正踏着浮桥快速杀向自己这边。

程普脸色大变,连忙下令道:“去一千人,给我拦住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上岸。”

阵阵喊杀声片刻之后便撕破了深沉的夜色,双方围绕着浮桥和岸边衔接的地方进行着反复的争夺。数以千计的羽箭,窜着火苗,在天空化作一道道绚丽的火线,灿烂夺目。攻击着士卒,也攻击着在搭成浮桥的民船。

程普看着民船上窜起的火苗,而吕军的攻击也被全部压制住,脸上终于闪出一些笑意。战斗片刻之间或许就可结束,他沉声自吟道:“吕布啊!吕布。别以为我身旁只有这三千士卒,你就可以轻易突破淩水前线?”

他沉思了片刻,朝向旁边道:“再给我过去数百士卒,将吕军全部给我推到江中。”

正在此时,在吕军营阵左侧的丛林之中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无数人马从里面冲了出来。前方近千将士,快速冲入河中,肩扛木板,以身体支起了数座简易的浮桥。后面的将士踏着木板快速奔向对岸,而在岸边,无数将士正手持弓箭,快速朝对岸射击,以掩护大军杀向对岸。

程普又惊又怒,急令身旁士卒过去防御。他仔细瞧了瞧,发现那里至少有三千士卒,心中闪过一些不安,暗想吕布哪里来这么多士卒?

弓箭射在盾牌上,发出“嘟嘟”的声响,近千吕军士卒迎着箭雨不顾伤亡的扑面杀来,喊杀声震天。一部分人中箭倒下了,但更多的人却以更快的速度向前猛冲。他们占领了对岸,并建立了桥头阵地,排成盾牌阵以防御四方。

程普手提铁脊蛇矛,如狼似虎,率领自己的亲卫反复冲杀,死于他矛下的将士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吕军通过浮桥到达对岸,程普方士卒的优势在逐渐丧失。吕军把守着桥头阵地,不断运送更多的士卒到达对岸。他们拼死向前冲杀,不断将那块起初小小的阵地扩大,然后将程普大军不断向后压。

人声如浪,杀声似雷,不时有士卒倒下,后面的士卒踏着他们的尸首继续前冲。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死亡的气息到处都是。

程普满身是血,长期握矛的双手变的酸软不堪,身上更受了好几处伤。岸边阵地已经完全失守,他率领剩余的残部退到主营之内,艰难抵抗,周围都是奋勇杀来的吕军。他凄惨一笑,朝向旁边亲兵道:“你率一部人马杀出重围,去通知吕校尉。告诉他,这里才是吕军真正的精锐,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攻取淩水前线。而在海西的,很有可能只是一股诱兵。”

“将军,那你呢!”

程普厉声道:“不用管我,告诉吕都尉,这里是保不住了。让他立即率部退往下邳,防止吕布继续扩大战果。”

那名亲卫应了一声,率领一队士卒,向后营跑去。那里停放着几十个传信的骏马,只要到达那里,骑上骏马,逃出去的可能性就会增大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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