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呼延庚站在门口,跪坐的三人纷纷起身,行了个礼。
呼延庚笑道:“太后,太妃,使不得。微臣给二位磕头。”
“还装,这里又没有外人。”
呼延庚听到这话,看了一眼茂德。那晚与茂德夜话,算是挑明了自己对她的企图,现下也不用做作。
四人入座,朱凤英话头最活,开始恭维呼延庚:“完颜兀术凶名甚盛,卷带千万众,长驱直入来犯我汴梁。当其时也,南北惊动。天下英雄,莫不以为汴梁危险了。庶康临危不苟,运筹帷幄、调兵遣将,如有神助。才不过半年,就打得完颜兀术落花流水,叫他不得不灰溜溜地逃遁走。”
呼延庚看看朱凤涟,朱凤涟面带喜色,也在观察呼延庚的反应,想来这番话是他们姐妹两商量好了才说的。
“呼延家的威名,想必也早已随着金贼的撤走,响彻天下了。而我大宋的百姓,亦可因此重新安居乐业、不必受颠沛流离之苦。念想及此,奴家心中的欢喜之情,无法用语言表达。有这样的威名,臣妾以蒲柳之姿,承蒙不弃,居然可以忝陪枕席,也真是十分的倍感荣耀。”
皇太妃自称蒲柳之姿,对我一番奉承,想来是有非常尴尬的话题要说。呼延庚已经猜到朱凤英要问什么了。
果然,听见朱凤英问:“庶康,威震天下,就是功高不赏。按轩辕道所说,在凡间立下什么样的功劳,便在天上对应何等神职,不世之功,那怕不是要做玉皇大帝了?”
朱凤涟好似开玩笑一般,有口无心的说道:“玉皇大帝对应到凡间,岂不就是皇帝。”
她们果然要问我篡位的事情,呼延庚端着酒杯,思量着该如何说话。朱凤涟,朱凤英姐妹都紧张的看着他,而茂德低垂着头,仿佛在等待法官最后的宣判。
“待恢复燕云之后,吾会让孩儿认祖归宗。”呼延庚没说孩儿是谁,但在坐诸人都知道指小皇帝赵氦。
“喔。”朱凤涟神色一黯,但立刻明丽的笑了起来,一时间将屋子都亮上几分。自打第一次汴梁围城之后,她与赵桓情分已断,皇帝姓赵还是姓呼延,都是她的亲外甥和养子。
这下和呼延庚把话挑明,朱凤涟和朱凤英的未来已经有了保障。刨去与他们恩断义绝的赵家,她们的确可以松一口气了。
只是茂德还低着头,呼延庚道:“本朝皇室,收五季之乱,灭唐末诸藩,有功于社稷,赵氏当位列仙班,享受香火祭祀。”即赵氏在轩辕道的神官体系中仍旧会有位置。
朱凤英松了口气:“非庶康子不能保全赵氏,赵氏女福金可愿为庶康执箕帚?”
茂德不答,呼延庚轻轻拍了拍茂德的手背,“吾知矣。待吾获一大捷为聘。”
寻一大捷,该从何处开始呢。眼下仍以河北金兵最厚,洛阳的完颜兀术,太原的完颜银术可则可谓坐困孤城。
“趁他病,要他命。”在河间的行军司中,不乏主张立刻解决太原和洛阳的声音。
“太原和洛阳作为孤军,当然好打。可眼前的急务,却是恢复山东全境。”行军司马张宪却力主挥兵山东:“济南、高唐州、东昌、东平、济宁一线,俱在金贼手中,汴梁便如芒在背。眼下河北安靖,当尽快收复济南到济宁这一片,以将京畿与山东连成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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