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着,“不过虚病也占主要的原因,那孩子磨你,您怎么调都没用,症结,还是在他身上。”
“那怎么办?”
可算是到重点了!
随着齐老师的疑问一出,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小男孩儿当即就满脸警惕的看向我!
哗啦!!
阳光瞬时而入!
我也没惯病,上前拉开了窗帘,小男孩儿显然在这晃荡久了,在母体身边,对阳光不太畏惧,见我拉窗帘也没过多躲闪,转身,我打量了一圈屋子,视线最后落到高大壮身上,仔细看了看,上前,手一伸,“烟拿来。”
“什么?”
高大壮站在门旁的位置看我还很莫名,“什么烟?我这岁数怎么可能有烟!”
“拿来。”
我简单的吐字,眼睛朝着他裤兜一瞄,映出来的四方盒是啥,就他这种半社会的属性和谁都联络的怎么能没烟?
“没有”
高大壮还是嘴硬,眼神越过我朝着齐老师飘着,“这老师都在这儿呢,我这既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又是堂堂的一班之长滴,怎么能”
“你是在帮助齐老师。”
我打断他,回头还看了齐老师一眼,“齐老师,我现在需要烟来解决你这个问题,高大壮同学这时候把烟拿出来您不会怪他吧。”
齐老师早就一副把我们自家人的模样了,略有几分难堪的点头,“大壮,你真的有烟么,帮帮老师把。”
“你这,你这”
高大壮脸红脖子粗的还不爱掏,“齐老师,我哎!”
没含糊,我一把就从高大壮的兜里把烟拿了出来,他脸涨的通红,不过肤色黑,看不出来!
回身,我从烟盒里拿出火机就抽出一支,打火点燃。
齐老师见状还有些本能的不悦,“祝好,你会吸烟?”
“不会。”
我说着,点起烟就用力的裹了一口,高大壮在旁边低眉顺眼的吧嗒嘴儿,“啧啧啧还说不会,齐老师,你看她这小动作多熟练,不定多少年烟龄了。”
谁搭理他!
白雾一起,小男孩儿的眼里就再次流露出惊恐,不到两秒,就顺着墙角躲出去了。
火。
凡是脏东西都怕这个,有些明白人走夜路时会点着根儿烟,防止被鬼挡墙或是迷眼。
这东西起到的效果有时就跟香头一样,不过香火偏柔和,在他们眼里如同大奶奶说过的灯,烟就不同了,正经的火,小鬼很怕的。
裹了一口,我咳嗦了两声就把烟依靠在那水杯旁边,抬眼看向齐老师,“齐老师,我抽烟是为了让他出去,因为他那个年龄,已经能听懂大人话了,我怕他知道咋回事儿了回头在不配合”
“喔。”
齐老师点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也”
“哪能啊。”
我笑笑,直奔重点,“其实这事儿很好办,他既然能听懂你说话了,你回去哄他就好了,这几天,多给他买点玩具,多给他送些衣服你身体虚,晚上睡觉时也许还会听到他玩闹的声音”
齐老师又是一抖,“我之前也做过梦的,给他买那身衣服,就是因为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小孩儿在梦里看着我哭,说冷,我心里难受,就买了衣服给他保暖,在十字路口烧了,那再买玩具,衣物,用不用烧了。”
“正常你烧了他是收不到的,因为他没在下面啊。”
我瞄着香烟燃烧的长度说着,“这身衣服他能收到,说明他一直跟在你身边,你送的时候他正好就捞出来穿了,这回的玩具和衣服,你就放到家里的角落就行,第二天就会发现落灰,不用打扫,那是被他摸得,晚上你就算是听到声音也不要故意去看,他或许还会进卧室挠挠你痒痒,你都不用给他反应,不然他会缠着你陪他玩的”
缓了口气,“等到一星期左右,觉得差不多了,你就可以对着角落说话,其实就是在对他说话,你就把你当初不要他的苦衷说出来就好,我相信,你会很难受的,然后告诉他,你希望他好,送他去可以学到东西,更开心的地儿。”
“他要是不走怎么办?”
怕的就是这个啊,所以才要给个甜枣。
“齐老师,你聊完后,就给他立个牌位,每晚都给他上香,在等两天,晚上还买玩具回来,如果玩具崭新的,说明他是同意了,没在动阳间的东西,当然,还有个最简单的,他会直接给你托梦的,在梦里,和你告别。”
我呼出口气,“如果是懂事的孩子,就会这么做的。”
“祝同学啊”
高大壮还在旁边插话,“齐老师是问你不走怎么办”
“听我说啊!”
少不了他了还!
对着齐老师的眼,我正了正神色,“齐老师,佛道来讲,您或是您家里人更信奉哪个?”
“我都不太了解”
齐老师略一迟疑,我就明白了,点头,“这样的话,那就用佛家的法子办,找寺庙也方便,如果他不走,你发现玩具仍是有灰,他还是在家里闹,从这个时候开始,您就去买本经书,晚上八点之后,就对着那排位诵经,即便是没有法缘也没关系,重要的是诚心,您的心一定要诚,可念心经,地藏,普门品,金刚”
“啊,这些我听过。”
齐老师颔首,“知道。”
“你念的时候小小声就可以了,孩子听到会不舒服,会和你闹,憋不住他就会进入你的梦里,倒时候,你就再在梦里和他讲道理,告诉他,你很爱他,可是不能在这样下去,爸爸妈妈也是要生活得”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么!
“如果他在梦里还跟你说不要走,你就要很厉害了,你说他不听话就要管他,要渡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小脏东西就跟小孩儿一样,想想两三岁的小孩儿在家长身边什么样,谁不骄纵任性?
软硬兼施!
“次日,在继续诵经,直到他在梦里答应你可以离开”
我加快着语速,只要他点头,“你第二天一早就找块红布,把排位包裹上,送到庙里就可以了,以后,会有僧人度化,授课,让他少些苦楚,早入轮回的。”
“这样就可以了?”
“可以了!”
我嗯了一声,“你可以理解他们是人,但也不是,但是他们的思想是很单纯的,尤其是小孩儿,我们要看的,就是他们点头,一般答应就是答应了,其实折腾的,无外乎就是一口不甘心的气而已,气解了,他们自己也舒坦。”
齐老师想着我的话沉吟了一会儿,“那以后我这边”
“您继续养下身体就好了。”
我说的嗓子都要哑了,“虚病好了,如果没有实病,很快就会有宝宝的。”
“真的?”
齐老师的眼里一喜,看着我,很自然的就涌出感激,:“谢谢你了祝好,想不到你还懂这些。”
“祝老师,您别跟我客气”
讲真,给自己班主任处理这样的事儿还是蛮怪的,“脏东西这口气早晚都得咽了,即便今天我没看到,日后也会有别的明白人帮您的。”
我们这行就算是小众,可也不缺道友高手。
“对了,齐老师,我刚才给您说的话,您回去和家人说的时候也注意点,不要”
烟头燃到底,我只能捻灭,眼尾一看,小东西溜着墙缝又回来了,在墙角处,藏猫猫般只露出了一张脸,齐老师见我语气顿住,视线就随着我看去,小小声,“他回来了?”
“是。”
我对着小孩儿的脸比划了一个书写的动作,“交流用发短信,或是写,不要说哈”
他不识字么!
“好,我懂了。”
齐老师和我交流了个眼神点头,有些不舍的又看了看墙角,“祝好啊,他是什么样的,是健康的么?”
我刚想说你不是梦到过么,猛地反应过来,也是,梦到的也是模糊的小孩子,不会太真切的,这小家伙没那么大的能耐去高清。
“看不出健不健康。”
人走了,都是健康的,只不过会在刚上路的时候展现下自己的原身形态,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是死了,所以瘸子还是瘸子,等走了一段时间,确定阴阳殊途了,不是故意吓人或有诉求的情况下,都是看着蛮正常。
咝
正常这俩字用在脏东西身上还是怪怪的。
“齐老师,您不要在内疚自责了,过去就过去了,遇到事,我们处理,处理完,就该放下,人是得朝前走的”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午给我折腾的,肚子都叫了!
“祝好,你还没吃饭呢吧。”
齐老师听到了我肚子的咕咕声,满眼内疚的就拿出了一张饭卡,“还剩半小时就要上课了,你回家肯定不赶趟,拿我的卡先去吃点饭。”
还行,她没像吴丹似得一听到身边有人跟着就吓得不行,大人不是白当的。
“齐老师,不用”
我还不太好意思。
“拿着!”
齐老师把饭卡塞进我手里,咝了一声又看向我,“祝好,是不是还有别的讲究?”
额
有是有,可班主任不是吴丹啊,话怎么说啊!
“得有红包吧。”
齐老师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她看着我像是在想,“我记得,我结婚时母亲就找人给看的日子,当时就说得给看这个人准备红包祝好,你等等啊,之前那五班的陈老师结婚,我接过请柬后就准备了一些红包,我给你装一下。”
“哎,齐老师,那个不用您这”
我坑坑着,客套的自己都觉得假!
“我知道,这是规矩!”
齐老师说着,转身就在一旁的柜子里翻出红包纸袋,那边又拿过钱包,打开后把里面的百元票子都朝着红包纸袋里塞。
高大壮这时候倒是没动静了,看到钱眼睛都亮了,嘴唇轻轻的煽动,我合计他干嘛呢,一细琢磨,喝,他是用视线在数齐老师拿出来的钱!
服了!
“齐老师,不用那么多的!”
我上前一步拿过红包,只留下一百塞进去,剩下的票子还给她,“我大奶奶说过,先生开口,落地有声,是得压红,不过不用这么多的,一百就够了!”
“可以吗?”
齐老师现在倒是完全不像个老师了,邻居小阿姨的感觉,“祝好啊,一码是一码,你帮我这么大忙”
“我知道,够了!”
一百块就不少了,我这都没想到,外快啊!
“谢谢齐老师!”
收好红包我还冲着齐老师鞠了一躬,更加怪异了!
头大的我,这事儿看的,看到自己班主任头上去了!
齐老师也有些小尴尬,“是我要谢谢你,本来,我都不太信这些的,可你说的都对,都在理,我这事儿也”
“您放心齐老师,我肯定不说出去,这是我们做先生的规矩,得给事主保密!”
我说着,瞄了高大壮一眼,他意会后也跟着点头,“保密,齐老师我肯定不会嘴欠儿,您放心,今天中午的事儿我出门就能忘,我有间歇性失忆症的,说得就得。”
“谢谢你们。”
齐老师脸上还有些复杂,“今天要不是碰到你俩啊,我还真不知道唉!”
“齐老师,您别多想这些,您不怕就成了,回头别忘了去办。”
我小声的宽慰几句,听到齐老师说不怕就准备告辞,出门时我还看了一眼床铺,小家伙又玩上了!
哎!
到底是小孩子,可怜。
“行啊祝好,你这都能挣上班主任的钱,能耐啊。”
刚走出去高大壮嘴就闲不住了,“哎,我还不知道你有这技能啊,你这行来钱挺快啊。”
“闭嘴。”
我不爱理他,抬脚朝着食堂走,饿死了快,“你不间歇性失忆么,赶紧犯病。”
“嘿嘿,齐老师的事儿我能忘,你我可是忘不了的”
高大壮嬉皮笑脸的在旁边跟着我,“哎,祝好,那一套套的到底谁教你的,是不是骗人?”
“水花没看着啊!”
我斜了他一眼,“怎么,还觉得我是往水里加了什么化学物质了?”
“水的事儿不提!”
出来高大壮就热了,解开拉链忽扇着,“我现在就思考两点,第一,你真是个会点什么的神婆,第二,你就是个大骗子,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你这嘴啊,有这能力,谁的钱都赚,比我黑”
“高大壮。”
我停住脚,借着这小臂伤了的热乎劲儿仔细的看着他脸,“你父母双亡了,对不对。”
“”
高大壮讶然,“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他就捂住自己的嘴,“你看我档案了啊!”
正想详解时就看他神经病一样的摸向自己的咯吱窝,“我卷子呢!诶,落齐老师那了!我烟也没还我啊!”
说着,他扭头就朝齐老师的休息室寝室楼跑去,几步后又回头看我,“祝好!你等我啊!两分钟!别乱走!这事儿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没理他,我拿出进了教室后就关机的手机打开,得给我爸发个短信告诉他中午不回去了,信息刚刚按出,手机旋即响起,够快的!
我顺手接起,“喂,爸”
“叫爸也没用。”
那边的男音低磁着,阴阴的,透着寒气儿,“祝精卫,你够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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