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齐老师大骇的模样,“这不符合”
“科学没法解释的。”
我直接把齐老师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她所有的反应都是在正常的范围之内。
咱不是假招子,自然也就不怕质疑。
对着小男孩儿的脸,我轻声出口,“宝宝,你想妈妈吗?”
“呜”
小男孩儿的嘴一瘪,“想”
插着铅笔的水杯旋即就开始冒泡,烧开了般,随着他情绪的起伏,水滴啪嗒啪嗒的从杯子里溢出,星星点点的洒到了桌面上。
“我天”
高大壮唏嘘,“祝好,你是不是在水里加什么东西让它放热了”
“氧化钙还是金属单质浓硫酸?”
我问的高大壮没声,俩大眼珠子喘气儿的啊,我这水接的时候没看着啊!
“齐老师,这是他的眼泪。”
缓解了下情绪,我对着齐老师解释,很有通灵人的架势,“他是在哭,他很想你”
“”
齐老师没有回话,直看着跳跃的水花,单手捂着自己的嘴,“男孩儿真的是男孩儿我,我也想他,你对他说,妈妈也很想他的我不想失去他的不想”
我受不得这个,眼酸涩的,是矫情吧!
对着小男孩儿的脸,“宝宝,你听到了?你妈妈也好想你的”
啪嗒啪嗒!
杯子里的水花汹涌着,豆子似得,猛烈的跳跃而出,甩的高了,都崩到了我们三的脸上。
“哎”
高大壮这货被水花溅到还惊呼的连退了几步,吓得,不知道这水里真有啥有毒物质呢。
“怎么会,怎么会”
齐老师的情绪有些失控,看着水花哭的泪眼婆娑,怕当真是没怕的,“他是哭的很难受吗。”
唯一傻得只有高大壮,他躲到后头还各种呆滞的看着水杯,单手不停拍自己的脸,“神啊,我可是无产阶级的接班人啊”
不理他的臭贫,我看差不多了就对着小男孩儿张了张嘴,“好了,你去玩吧。”
时间不能太长,情绪失控对双方都不太好。
“呜呜呜”
小男孩还不松手,瘪着嘴继续的哭,“我,我不走。”
“走。”
我横了横眼,脸说变就变,咬着字节吐出,“别不乖啊,阿姨脾气不太好的。”
“”
小男孩儿哭的抽噎,对着我的眼里逐渐流露出了一丝畏惧,不甘愿的,委委屈屈的松开了手,小身体一窝,缩到了床上。
感谢大奶奶和三叔的教育,软硬兼施,才是先生应有的素质。
连个小家伙都镇不住那就真不用吃这行饭了!
啪!
铅笔根基立断般应声而倒,我转脸就冲向齐老师,“看到了?”
“这,这”
齐老师哭的难以抑制,“为什么两年多了啊,他怎么还会在,怎么还会”
“这就叫冤亲债主。”
我轻声的说道,“齐老师,您当年,是自己选择的打胎,还是意外流掉的”
“有区别吗?”
齐老师含着泪眼看我,:“孩子没了就是没了,还分这个?”
“有区别。”
我吐出口气,面无表情的解释,“打胎的代价,最主要的就是制造了杀业,你这种的属于婴灵缠身,当事人都是身心俱伤,亏损阴德福报的。”
“可是”
齐老师吸着鼻子,“我身边也有朋友打过胎,难不成都是像我这样?他们的孩子也没走?”
“齐老师,是这样的,婴灵,就是还未出世就流掉的小孩儿,他们是这世间最可怜的灵体,似鬼但又不是,因为没有正式踏入阳间,所以他们没办法直接去到下面,只能在人世间留到真正的阳寿尽了才可重新上路准备轮回”
我平着声儿,脑子里的东西适时上涌,“可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会遇到很多的意外,大阳或是大烈都会冲到他们,一个不小心就会云神俱灭,也就是咱们白话讲的魂飞湮灭,若是在被邪道之人收去,他们就会被培养成傀儡,成为一些祸害人的小家伙”
“祝好,你等等。”
齐老师擦了把泪,有些惊讶的打断我,“你怎么会懂这些?”
“我奶奶就是做这个的,她是我们镇里有名的先生。”
其实甭说莫河,整个省打听打听,就算他们不认识我大奶奶,黑仙婆的三字肯定都或多或少的有所耳闻。
后面的高大壮竖着耳朵听的起劲还知道插嘴,“齐老师,祝好同学的意思就是她奶奶是半仙儿,所以她就是个小半仙儿呗!!”
“小高同学”
我慢悠悠的看向他,咬牙,“是先生。”
半什么仙儿!
这两个字没问题,可一些人说出来的语气听着就不对味儿!!
“对,先生。”
高大壮悻悻的,一副被我看的略微发毛的样子,手还挥了挥,“nrnn的称呼就是阴阳师,我懂!”
“懂就闭嘴!”
治不了你了还!
小屋里恢复安静,齐老师看着我倒是没了啥质疑,点了点头,“祝好,你说的婴灵缠身,是所有的都会被缠身吗?可是,我朋友几年前打过胎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分个人体质。”
我耐着心,“婴灵既然是非常凄惨的灵,怨念或是恨意都会很重,他们跟在事主身边都是伺机而动,只要事主一个气场不稳,婴灵就会入侵干扰,所谓不是不报,只是时机未到而已,齐老师,但这也不是一概而论的,我之前问过您,是自己打胎,还是意外流产,区别就在这儿了”
缓了口气,我继续说着,“无故的自然流产,或是意外,因强迫意志而怀孕后的流产打胎,甚至是已经有了一胎,二胎因经济环境不允许或生长条件受限制而流产的,这种和主动流产都有差异。”
所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阴阳讲究的就是果报关系,万事万物都不会脱离一个理字。
什么叫举头三尺有神明,讲的就是一个理。
世间的一切都不是无关而来,没有恶因,自然就不会得恶果。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是自己堕过胎的,都会被缠着?”
齐老师音儿颤了几分,“只不过是个人身体不同,被缠着的反应也就不一样。”
“用跟字比较恰当。”
我补充着,眼尾看着还在床角窝缩哭泣的小男孩儿,“因为他们太小了,他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自然,都会跟在妈妈身边,如果妈妈的身体元气太旺,他们不舒服,就会暂时离开,有的离开了,就像我说的被气冲到,可能就化了,但这种就是债,还是要还的,有的走了一段时间,稍微适应了些人世,最后还是会回到妈妈身边”
门神不会拦的,况且,他们不会害人性命,没那本事,只不过是用怨念影响人的时运,让这家当事人家庭不顺,身生恶疾,事业不遂,等等。
“齐老师,其实,这个就叫因缘业报”
我轻轻声,父母和子女,甚至是人与人之间,都是因缘,就像是大奶奶对我讲的,相遇就是缘,没有一个人是会无端的出现在你的生活中,无非就是报恩,报怨,讨债,还债的关系。
小孩子一般都被叫做讨债鬼,顺利出生长大的,需要被父母费劲心血养大成人,当讨的债早早的被父母偿还完时,孩子大了,就会反哺,这就演变成了孩子还债的过程,也叫现世报,纷纷扰扰,这一世,终于可以落幕了。
而有些不孝子,追根溯源,也都有根儿,可要记住,老天爷不算糊涂账,有些债,迟早会还完。
“祝好,堕胎,真的有这么大的危害?可是现在”
齐老师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儿,怎么说和我的关系都比较特殊么,为人师表的怎么能和学生聊这些?
况且,这屋里还有个卖傻呆的猴子精!
“齐老师,对于堕胎,佛道的讲究都不尽相同”
我看了眼时间,这个点也别回家了,今天中午能把齐老师这事儿处理利索就算我没混日子!
“道家有讲,女子怀孕,不知保胎,主动堕胎打落亲生骨肉使孩儿未出生便出生夭折,孩儿会转化为婴灵,缠绕父母,等候时机报复,或令其短命,或令其生病”
齐老师听着一抖,“这么严重。”
“当然。”
我平着声儿,“而最讲慈悲为怀的佛家,认为堕胎的罪孽甚至超越了杀害成人,因未出世的小孩是很纯净的,他们并没有犯下什么罪恶,却要被无辜杀害,惨之又惨,其堕胎之人死后就要下无间地狱,在生的福分则损,家庭婚姻不顺,而西方的天主教,则明令禁止打胎。”
从此可以看出,中西方的主流教会,对这一点,都是一致的。
“我,我”
齐老师吓到了,“要下地狱?”
“哎呦我天啊。”
高大壮也在旁边捂着嘴,“得亏我不是女的忒狠了”
“你要是不负责任后还怂恿女人去堕胎,那你就是主谋。”
我冷着眼看他,“下地狱的就是你。”
“嘶”
高大壮一抖,翻着白眼珠子看天,抱住自己的胳膊不敢多言语的样儿。
嘚瑟!
接什么茬儿!
“齐老师,您别太紧张,我说的只是因果”
类似于我们的法律条规,可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字,理。
法有法理,人有人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您既然能给他送衣服,就说明你很在乎这个孩子,可当初为什么又会”
不要他?
这个,就是最重要的原由。
事情没那么绝对,只要是取得了这个婴灵的谅解,说白了就是给他送走,让他自愿化解这股子怨气,那就没事儿了,可大可小的。
人活着,顾虑太多,众生皆是苦楚,神明岂会和凡人生磕,除非真正的罪大恶极之人,旁的,他们都会给开个后门,给个悔过的机会,而我们,就是这后门的引路者。
“是我自己选择流掉的”
齐老师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所以,我听你说完才会怕。”
猜到了。
要是意外不早就解释了。
“那时候我刚刚结婚,赶上房子装修,就每天都跑家具市场”
齐老师抿了抿唇,满眼的苦涩,“等房子装修完,就发现都怀孕三个月了,我当时还感冒了,吃了些感冒药,这孩子就不敢要,害怕他一旦不健康,那对孩子自己,对我们,对社会,都是不负责的,所以和我爱人商量了一下,就去做了手术。”
“是头胎么?”
“嗯。”
齐老师声儿哑了,“是,这些讲究我懂一些的,知道,头胎最好要,可是,那些家具都有气味,我就怕孩子不健康啊,当时给我做手术的大夫也说了,没有生育过的女性做完手术后会比生育过的伤害要大些,再加上,我以前的身体状况就不太好,所以,损害肯定是有的,可我还是选择流掉了,就是怕,怕肚子大了,即便查出孩子有问题,我也舍不得”
说着,齐老师慢慢地垂下了眼,神伤的,“祝好,我不瞒你,打从做完这个手术,我身体就一直不好,从去年开始,想要孩子了,也要不上,这就”
“不许要!!”
童声起,哭着的小男孩儿忽然来了脾气,爬到齐老师的后背就撒起了泼,“我不要弟弟妹妹!不要!!”
我看的真切,齐老师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儿,也是,她感受不到。
屋里那旁观者高大壮倒是紧了紧自己的校服外套,低声道,“怎么冷上了”
小子,够敏感哈!
“祝好,你说,要不上孩子,是他的原因么?”
齐老师颤着眼看我,“我去医院检查了,西医看不出问题,中医说是体虚,我也喝了些中药,可就是没用啊”
我没吭声,眼睛还看着齐老师的背身,那孩子就跟玩具没买到手似得各种折腾,小臂圈着齐老师的脖子,嘴里还在嚷着,“不许生!不许生!”
“下去!”
我猛地呵斥出一嗓儿,给齐老师吓了一跳,“祝好?”
“下去!”
我瞪着眼,还看着那男孩儿,作势就要拖鞋,“边儿待着!!”
“”
小男孩儿怔怔的看了我几秒,幕地,嘴巴一张呜呜的又哭了起来,松开了搂着齐老师的胳膊,擦着眼泪又趴到那床角里面哭去了。
气场带的这遮光的窗帘都有些微微摇曳
“祝,祝好?”
齐老师都要被我吓毛了,顺着我的眼神不停的回头看,“怎么了?他怎么了?”
“他不想要弟弟或是妹妹。”
我呼出口气,“齐老师,您这身体被他缠的肯定虚,所以他靠近后您感觉都不明显了,正常人啊,在那东西靠近时都会觉得冷的,例如您看他”
下巴朝着高大壮一顺,这伙计上衣拉链高的都戳下巴了,双臂还抱得特紧,见我看他就不停的点头,“冷,阴冷阴冷的,哎呦我”
“是冷啊。”
齐老师懵懂的点头,“我手脚常年冰冷的,所以穿的就多,血液流动不畅,我还以为是我身体”
“身体肯定有原因,咱就不说阴阳道道,您那大小不也是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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