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炀问温婉蓉还吃不吃,叹口气,给出四个字:“圣意难为。”

温婉蓉摇摇头,要他赶紧吃自己的:“皇上想打?”

覃炀没正面回答:“有些事你心里清楚就行。”

温婉蓉不理解:“为什么呀?现在燕都盛世繁华,好好的,打什么仗,大姑父知道吗?”

“我给许翊瑾发八百里加急,他会转告。”

“估计大姑姑也会不高兴。”

覃炀吃完,擦了嘴,净身坐床边,看温婉蓉哀怨的小样子,忍不住低头亲一口。

温婉蓉没躲,轻推一下:“满嘴鱼糜圆子味。”

覃炀说他用茶水漱口了:“我再去漱一遍。”

温婉蓉拉住他:“你漱那么干净干吗,我现在又不能伺候你。”

覃炀嘿嘿一笑,摸摸她的脸,忍不住又啄一口,还舔舔柔软的嘴唇:“还说老子,你嘴上还不是一股圆子味。”

温婉蓉白他一眼。

覃炀马上会意:“我拿茶水来,伺候你漱口。”

心里骂,以前都是别人伺候他,现在轮到他伺候温婉蓉,真他娘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温婉蓉对覃炀表现十分满意,特赦恩准,他今天可以一起睡东屋。

覃炀还得表现出感恩戴德,心里冷哼,等温婉蓉好了。这些事一并找回来!折腾死她,最好折腾个儿子出来,看她嘚瑟个屁!

温婉蓉睡前,想到覃炀说的一番话,特意叮嘱:“覃炀,覃齐两家的关系能修复还是修复吧,齐佑才十九岁,就在都察院混个一官半职,他要多做几年,到你这个年纪,怎么也能升到佥都御史,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不能给自己埋下隐患。”

覃炀说知道,然后温婉蓉再说什么,他一句没听清,梦周公去了。

隔天覃炀睡到卯时还差两刻钟才醒,温婉蓉被他动静吵醒,爬起来看了眼漏刻,催道:“今儿怎么起这么晚?”

覃炀赶紧穿衣服裤子,又到处找革带。

温婉蓉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忍着疼下床,把外衣,准备好,又去衣橱里随便拿条革带,递他手里:“找不到就换一条。”

然后又伺候他穿衣,无奈道:“前段时间,我不在,你一个人怎么过呀?”

覃炀说就这么过呗。

温婉蓉笑他糙,难怪刚回来头几天,她发现衣橱被翻得乱七八糟。肯定是覃炀的杰作。

覃炀找到机会就叫屈:“你他妈都不管老子,现在知道老子过得多惨。”

温婉蓉哄他:“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以后好好伺候你,算补偿好不好?”

覃炀低头吻她一下,就等这句话:“温婉蓉你说的啊,以后好好补偿老子。”

说完,他拿了马鞭,就要出门。

温婉蓉站在门口问:“早饭不吃了?”

覃炀说不吃了,他时间来不及。

温婉蓉看他背影,想想刚才慌忙找衣服的样子,心软下来。

覃炀脾气是不好,但对她感情是真的。

再说她不爱他吗?也爱。

所以还闹什么,吵什么呢,先好好过日子。

回到屋里,温婉蓉叫小厨房送早饭来,覃炀不吃。她得吃,吃了还要喝药。

不过她没只顾自己,叫小厮把覃炀那份装好食盒,先送到枢密院,他下朝回去就能看见。

再等一切安排妥当,温婉蓉见天色还早,上床睡了个回笼觉,一觉醒来,离定省时间还差半个时辰。

覃炀并不想她伤没好就进宫,但温婉蓉有自己的考量。

她想太后这个关系必须保持,不管太后对她真宠爱,还是做做样子,在外人眼里,只要她每天进出仁寿宫就是信号

婉宜公主有太后照拂,覃家跟着沾光。

那些有歪心思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但考虑之前刺客一事,温婉蓉进宫前去跟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倒没阻止,要她出门多带几个身手好丫头随行,别再出茬子。

再到仁寿宫,时间不早不晚,刚好半个时辰后。

当值的老嬷嬷一见温婉蓉,连忙上前福礼说,太后在御花园赏花,请她先入殿歇息片刻,立刻找人通传。

没一会,通传的人回来,说太后有请,一道赏花。

温婉蓉又跟着宫娥,折腾到御花园。

她不是不能走路。但伤口只好了大半,来来回回路走多了,伤口还是撕着疼。

现在就是后悔也得硬着头皮上。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宫娥把她带到御花园,通报道:“太后,婉宜公主来了。”

太后一见温婉蓉,忙招招手,笑得慈爱:“好几日没看见我的婉宜公主,快想死哀家了。”

温婉蓉赶紧上前行跪拜大礼,然后坐在太后身边。

太后拉起她的手,拍了拍:“哀家听闻小郡主不大舒服,身体可好些?”

温婉蓉点点头:“让皇祖母担心了,小孩子晚上踢被子,着了凉,孙女睡得太沉。疏忽了。”

太后微微皱皱眉:“乳娘呢?”

温婉蓉笑道:“回皇祖母的话,飒飒习惯和孙女一起睡,便没叫乳娘带。”

太后颔首,说孩子没事就好,而后问向旁边的老嬷嬷:“上次哀家留给婉宜公主那把团扇,带来没?”

老嬷嬷会意,赶紧叫人去取。

总之温婉蓉这趟定省没白来,得了把织造局特意为后宫制作的金线纳锦团扇,以及太医院为大人小孩配好的十包凉茶,说喝完了,再到仁寿宫取。

她满载而归,回去的路上,刚出午门,和正要入宫的丹泽迎头碰上。

丹泽见她气色不错,心里松口气。作揖道:“夫人又去仁寿宫了?”

温婉蓉点点头。

丹泽怕宫门口人多眼杂,打了个招呼,便离开。

温婉蓉本来打算走,倏尔转身叫住他,拿两包凉茶塞过去:“之前冬青说,你来找过我,我猜你一定知道公主府出事,才来的吧,谢谢你的关心,还有上次我中毒,你救我,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太后赏的凉茶,天气热,你再忙。也要注意身子,别中了暑气。”

丹泽应声点头,连忙把凉茶收下,放进袖兜里。

温婉蓉既不想他误会,也不想被人看见误会,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开。

丹泽目送她身影钻进马车才回过神。

心情也随着两包凉茶明亮起来,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还沉浸在片刻喜悦中,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丹泽皱了皱眉,循声看过去,就见四姑娘气喘吁吁跑过来,抱歉道:“丹大人,之前路上撞到您,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也感谢您没再齐御史那揭发我,这不,十五两碎银子,还您。”

说着,四姑娘从怀里掏出一小包银钱。

丹泽没接,习惯性笑道:“温夫人,之前的事算了,在下也有错。”

顿了顿,他有些疑惑:“夫人是特意等在下?”

四姑娘笑得不好意思:“谈不上特意等,我方才进宫见齐淑妃,她是我夫君的堂妹,这不刚出宫门就见到您,这包银子我一直随身带着,总想找机会还,今儿赶巧。”

丹泽见她不想说谎,没再问下去,也没要银子:“夫人若没什么事,在下还有事,失陪。”

他作揖行礼,转身欲走。

四姑娘嘴欠,叫住他,问:“丹寺卿是不是认识婉宜公主?”

丹泽脸色微沉。

四姑娘马上解释:“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她以前是温府的养女,我们相熟,不记得她认识您这号大人物。”

丹泽笑笑,敷衍说后来认识。

他想,幸亏当初温家施粥的时候,一直没见过四姑娘,否则又是个烦。

四姑娘倒没不识趣问东问西,见他不收银子,也没勉强,心思不收正好,这可是她的嫁妆私房钱。

“还有,我替兮香给大人赔不是,奴婢疏于管教,是主子的错。”

丹泽装听不懂:“在下与兮香姑娘几面之缘,请夫人不必多虑。”

兮香暗暗松口气,她就怕兮香那个贱蹄子多嘴多舌,赶紧福礼告辞。

然而在马车上,她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上次是兮香发现温婉蓉和丹寺卿在宫外走一起,而这次,她虽然看到个尾巴,以为温婉蓉和丹泽不过点头打招呼,但直觉两人不像短时间认识的。

难道是她多心?

四姑娘寻思一圈,没想出所以然,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下次进宫见齐淑妃又有谈资,她想齐淑妃和温婉蓉不是关系好吗,就投其所好的聊呗。

把齐淑妃哄好,她再多替自己夫君美言几句,又同为齐家人,四姑娘不信齐淑妃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堂哥当个小小的十三道监察御史,一点反应都没有。

为此,她回府后,向齐佑邀功,说自己能助他上位。

按理新婚燕尔,齐佑虽说对她没多少感情,但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总该做做样子,却没有。

齐佑对四姑娘,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人前,他处处表露出护妻的好丈夫,人后,他对四姑娘爱搭不理,就连房事,都草草了事,没有一丝怜惜和眷恋。

四姑娘以前在府里有杜夫人护着,男女之事上一片空白。

她以前看不上齐佑,可大婚已成,反悔没可能,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夫君再上一步,她好歹做个佥都御史夫人。bb7773112934080,您好,感谢支持正版,为了方便下次阅读,可在微信中搜索关注“岩阅读”,更有海量岩币免费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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