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厂房里,织布者走来走去。

他时而拿起一卷被翻得卷曲的书,时而拿起一叠有些泛黄的纸。

但他实在是看不进去,漫长的等待使他心情无比的焦躁。

最后,他开始像小孩子一样啃起手指头。

“怎么还没回来!野兽那家伙不会出岔子了吧!”

“但是我手上已经没有更强大的力量了!”

“难道我又要错过了吗?”

“......”

工厂大门“轰”得一声打开,下午三点的阳光照射进来,将漂浮其间的灰尘映成金色。

变得明亮的地面上出现一个巨大人影。

织布者顿时欣喜若狂。

野兽提着爱斯梅拉走进厂房,对织布者说道:“人我给你带来了。”

织布者点了点头,从长袍中拿出一张古旧羊皮纸,交给野兽:“你要的契约。”

然后他目光转向爱斯梅拉,带着高昂的情绪说道:“又见面了,女占卜师!”

“是你!”爱斯梅拉看清织布者的面容,瞬间认出这个人来。

*

时间回到三天前。

我,爱斯梅拉,为了寻找命运中的那个人,乘坐列车来到古槐市。

刚出车站,就遇到一个有些奇怪的人。

他穿着白色的牧师长袍,手上捧着一本书,由于他的衣着,我还以为是圣经。

我不由看了看站牌,确认自己有没有下错地方。

毕竟在收集到的资料中,古槐市是一座典型的无信之都。

在我确认的时候,他走了过来,举起手上的书。

“你读过德里伯兰的《命运刺客》吗?”

我的确读过这本书。

虽然我非常刻苦,除开吃饭睡觉,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工作和研读诺丹玛的著作上,但偶尔还是会读一些热门的通俗小说。

《命运刺客》就是其中一本,之所以读这本书,也是因为书名里有“命运”两个字。

但我不想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与一个陌生人讨论一本无关紧要的小说,尤其这里还不怎么安全。

于是我说:“很抱歉,我没有读过这本书。”

潜在意思是:“滚开,我没工夫理你。”

但是他似乎没有领会到我的意思,又或者领会到了却并不在意。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我觉得你应该读一读,这是一本好书,而且里面有一句话我非常认可。”

我警惕地盯着他,虽然他看上去很友好,但我没有忘记这是一座危险的城市:“什么话?”

他说:“所谓命运,就是线与线的连接。”

他的态度极为认真,显然是真的信了这句话。

但在我看来,这句话反而显示出他对命运认识的粗浅。

命运是一条线,是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所形成的线段就是命运的轨迹,这是身为占卜师的我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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