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在慕暄澈的手表上分明已经指向了九点,外面的天空却仍旧微微露出了点点白肚,而我自己也不太确定时间是否真的流逝的这么快,
我没有刻意自己去记上了多少层楼,但记得在外面看的时候这栋建起没有多久的大楼确实也没有几层,
可我身体竟然莫名产生了疲惫这样的感觉,双脚也在发软,手中的烛油带着微微的灼烫感掉落在我的手心,我强打气精神,刚想回过头,耳畔边却忽然一阵凉风吹过,
像是来自地狱深处那般刺骨的寒冷,
下意识回过头,
那是一张我从未见过的,狰狞的脸,
然而,夜晚依旧寂静,
“言惜,”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能分辨出来这是慕暄澈的声音,
“该死,”他似乎低低咒骂了一声,冰冷的双手覆盖住我的双颊,也许是在检测我的体温,
我眼睛有些疲惫,但还是被他的声音吵得不行,缓缓睁开一眼,眼前的视野渐渐开拓,慕暄澈那张俊逸刚硬的面孔映入我的瞳孔,
我不知道为何身下感到一阵冰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终于醒了,”慕暄澈脸上一喜,怔怔看着我,然后将我搂在怀里,我能确信他脸上流露出的确实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但我却没有丝毫他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头绪,
“你怎么了”我忍不住说,
慕暄澈没有说话,只是抬起脸,我从他怀里猫着腰往外看去,这是一处广阔的天台,而远处一轮圆月高悬天际,说起来这样明朗的月亮也是很久没有见到,四周阒静无声,而在这里也看不到远处的霓虹灯光闪烁,
只有那片月色无色倾洒在这一片天台上,
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到的天台,但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像无数只讨人厌的蜜蜂在我耳边徘徊不前,
但我此时考虑不到更多的东西,因为在这片天台上,还静静站立着另外一个人,
那个身影有些瘦小,一袭粉色连衣长裙,穿着小小的白袜帆布鞋,细长的头发披在腰间,可以隐约看到她的左边有个发卡,背对着我们,站在天台的边缘,像随时都会从这个地方一跃坠入楼下,
下意识的我没有动弹,也没有出声让那个小小的女孩子离那么危险的地方远一点,我只感受到了不知道从何处传过来的寒气,一遍遍钻到我的身体当中,
“嘁,真是无聊,”
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有些疲惫的嗓音,似乎带着一丝调皮一丝轻柔,我脑子里想过无数的答案最终还是从喉咙里滚出了三个字:“陈弈安,”
女孩子忽然浑身一僵,转过脸来,她的模样和我上次见到时没有多大的差别,如瀑布般垂直而下的黑发,还有别在左边头发的草莓形状的发夹,除了一张苍白到了极点的面容还有眼神里那隐隐约约的凶狠与暴戾,
她确实和以往不同,
以前那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子确实已经死了,
我内心忽然不自然流淌过一丝浓浓的悲凉,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你不奇怪吗,”陈弈安淡淡一笑,“你不奇怪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吗,”她的神情不过像问“哎呀你今天吃过饭了没有啊,”那样平淡无常,
“你知道吗,你刚刚就要死了,从这栋十五层的楼房上一跃而下,然后你就可以过来陪我了,只是,可惜,”
她简单的轻叹了一口气,但神情却并没有她口中所说那般可惜,“你身后那个帅气的哥哥救了你哦,看你都要跳下去了,他不管不顾冲过来把你从空中拉了上来,你若看看,他手臂上还有淤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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