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属于佟羌羌的手机在这时忽然震响。
韩烈抓起来一瞅,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是“晏西”。
韩烈盯着手机,任由它响了很久都没有要接的意思。麦修泽在旁边暗搓搓地观察着,心里在想他答应了晏西代为照顾佟羌羌,现在佟羌羌出事,照理他是应该和晏西说的。如果韩烈再不接,他就要抢过来代接了。
就在这时,韩烈划过了接听键。
“在做什么?怎么刚接?”晏西朗润的嗓音传过来。
“她不在。”韩烈的嗓音有点无情无绪。
显然没料到接电话的会是他,晏西顿了一下,像是敏感地有所察觉似的,紧接着便问:“小音怎么了?”
佟羌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
她的眼睛被蒙着,手脚也都被绑着,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正贴着一面冰凉的墙,坐着的地面是光滑的,但硌了好多的小石子,空气静悄悄的,飘散着一股腐朽的焦味儿。
嘴上虽然没被捂着,但朱锦华往她身体里注射的东西,使得她浑身软绵绵的,喉咙只能勉强发出微弱的咿唔,根本喊不了救命。
这种黑暗的未知的无助,令佟羌羌感到恐惧。
在被朱锦华放倒之前,她只来得及把握在手里的手机扔进花坛里,不晓得是否能给其他人提供到她失踪的线索。
耳朵里在这时忽然捕捉到,有脚步从寂静的远处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声。
佟羌羌屏息凝听,听到脚步声停了几秒,紧接着传出疑似转动门把手的动静。而后脚步继续,慢慢地,慢慢地朝她走过来,最终止步在她面前。
佟羌羌静静地等待,等了半晌,对方却是不再有半点的动静。不过佟羌羌能够感受到对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在饶有兴味地打量她。
即便看不见,佟羌羌也知道是朱锦华。她吃力地微微抬起头,凭着感觉迎视她。
数秒后,朱锦华好像打量够她了,一把揪下了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
她闻到的焦味儿并非错觉,映入佟羌羌眼帘的是一间到处都是被火烧焦痕迹的陌生的房间,而且好像已经荒废了很多年,烧焦的痕迹很旧,到处都是积尘,房间的窗户则完全被木板封死。朱锦华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佟羌羌望出去,漆黑一片,依然判断不了地方。
那边朱锦华点了根蜡烛,将蜡烛滴蜡,固定好在桌面上,旋即转过来,目光重新落在佟羌羌身上。
佟羌羌目光警惕地与她对视。
“别怕,我没有想对你怎样。你应该知道,我抓你,纯粹是因为韩烈。”朱锦华笑得十分友善,环视周围一圈,摊了摊手,询问佟羌羌:“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佟羌羌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而且也说不出口话。
朱锦华貌似也并非真的需要佟羌羌回答,弯下腰来,凑近佟羌羌。手指捏住佟羌羌的下巴,往左又往右地转了转佟羌羌的头,更细致地审视完佟羌羌,笑着道:“羌羌,三年没见,你出落得愈发水灵了。”
说着,她毫无预兆地突然扯开佟羌羌的衣服。她的手指触上佟羌羌的小腹,冰凉的指尖在上面轻轻地划了个圈:“这里这里本来孕育着我们文昊的孩子”
佟羌羌的浑身一个激灵,憋着冷汗想要使上力气躲避朱锦华的触碰,却是徒劳。
“羌羌,你应该跟我一起恨韩烈的他杀了你的孩子啊”朱锦华幽幽地说着。
佟羌羌睁大了眼睛瞪朱锦华。她恨不恨韩烈是她自己的事,用不着她来怂恿!
朱锦华冷笑。收回手指,旋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精致的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捻在手指上。她猛地掰开佟羌羌的嘴,同时用另外一只手托起佟羌羌的下颌,把药丸塞进了佟羌羌的嘴里,然后双手稍稍用力一掐,逼着佟羌羌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佟羌羌没法说话,更没法儿挣扎,根本连把药丸吐出来的办法都没有,只能又惊又怒地瞪朱锦华,感觉自己像极了案板上的鱼肉,任由朱锦华随意动刀。
朱锦华又捏了捏佟羌羌的脸。很用力,佟羌羌的皮肤上几乎是立即就留下了好几道红印:“别担心,不是什么毒药。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开心。”
不知是不是房间里的光线太过昏暗,朱锦华的笑意在佟羌羌的眼里充满了诡异。佟羌羌琢磨着朱锦华的话,浮上脑袋的第一个想法是毒品,朱锦华刚刚给她吃的是毒?!
未及她多加思忖,朱锦华突然给她的手脚都松了绑。
佟羌羌的眉头轻微地动了动,嘴唇也翕动了几下,憋了一头的汗,好不容易才挣扎着抬起一只手臂,朝朱锦华挥过去,却是轻而易举被朱锦华打落。佟羌羌软绵绵的身体顺势躺倒在了地上,那个已经空掉的小药瓶也摔到了地上,沿着地面缓缓地滚到桌角下。
朱锦华蹲下身来,俯视佟羌羌:“说了,别担心,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开心。这药可是很难得的,你是我所知道的第二个享受这个药的女人。第一个是谁知道吗?”
朱锦华好像很有兴致跟她聊天,抛出这个问题后,又恍然想起什么:“差点忘记了,你应该不认识。不过韩烈认识。一个姓曾的女记者,和你一样,也是韩烈的女人。”
佟羌羌的瞳孔急剧地收缩了一下。曾希?!
钟宅,麦修泽出去大门口将自己的警察朋友王牌迎了进来。
佟羌羌失踪未满72小时,立不了案让警察协助大面积地搜寻,警犬自然也是不能随意出动的,亏得麦修泽和王牌私交较好,这才请得到他前来帮忙。
麦修泽连忙让韩烈把准备好的佟羌羌的衣服拿过来给警犬闻气味。
警犬十分灵敏,一下就跑到先前佟羌羌站过的花坛前原地转了一圈,随后却不是往钟宅外面跑,而是顺着花坛朝后花园的方向去。
韩烈和麦修泽无声地对视一眼,与钟如臻以及孙勰四人,连忙跟上王牌和警犬。
半途的时候,麦修泽接到阿炳的电话。
“头儿!查到了查到了!我和两个兄弟跟着那几个小流氓来和朱锦华指定接头的地方。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吗?钟宅!我们在钟宅后面!荒废掉的一个小铁门,原来是可以进去的!就是不知道从这里进去是钟宅的哪里?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连灯都没有。”
为了方便韩烈听到,麦修泽开的是免提。阿炳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几人恰好跟着警犬一起停住了脚步。
看着坐落在面前的建筑,孙勰神色怅惘地低声喃喃:“竟然是这里”
韩烈的眸底更像是酝酿着什么风暴。
钟如臻转了转眼珠子,不明白这座钟家荒废掉的副宅是怎么了。
“阿炳,辛苦你了,我们知道是什么地方了。”麦修泽准备挂掉电话,被韩烈冷冰冰地接过去,交代阿炳道,“把那几个小流氓全都放倒,做得到吗?”
阿炳跃跃欲试:“我的拳头痒得很!”
昏暗的房间里,注意到佟羌羌的表情,朱锦华略一皱眉,猜测着问:“认识?”
朱锦华呵呵一笑:“原来韩烈把自己的前任都跟你交代了?”
“那他应该也告诉了你那个姓曾的女记者是怎么死的了吧?”朱锦华又问。
明明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佟羌羌却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燥热。
朱锦华站起身,摊着手朝周围环了一圈,紧接着道:“对的,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在这个房间里,那个女人就像饥渴的荡妇一样,和四五个流氓混混颠鸾倒凤欲仙欲死。”
朱锦华故意拉长声音,继而俯下身体,凑近佟羌羌,“听她自己之前说,她肚子里还怀着个一个月左右的胎儿”
佟羌羌的眼角应声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而朱锦华的话还在继续:“好可惜。早知道那个女记者是韩烈的女人,当年就应该用摄像机录下来的,现在好给韩烈亲自欣赏,难为他还得靠别人只言片语的转述,一点画面感都没有。”
佟羌羌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这就是韩烈往死里折腾钟家的真正原因吗?不是因为他的母亲,而是因为曾希?
“你不用这样瞪我,又不是我让人弄死那个女记者。谁让那个她多管闲事抓住了钟氏逃税的把柄,还不肯乖乖就范,惹怒老爷子。”朱锦华的笑容依旧保持着端庄,“你不是听说过老爷子过去的辉煌事迹吗?该知道他是个多么有手段的商人。”
“不过那个女记者也挺有意思的,最后竟然弄得连宅子都烧起来了,搭上了老爷子的一双腿和孙勰的一张脸。噢,对了。这么算起来,那个女记者算是害死你父亲佟明的凶手。你要不要把账一起记在韩烈的头上?”朱锦华状似十分好意地提醒,旋即轻叹一口气,“幸亏我当时已经提前离开了”
朱锦华像是陷入了回忆,突然沉默了几秒,然后回过神来,指了指某个方向:“你放心,你的待遇会比那个女记者要好。”
佟羌羌以她模糊的视线,顺着望过去,发现了角落里的半空中有一星红点,像是潜伏在暗处的恶魔一般,冷冰冰地盯着她。
摄像机。那是摄像机。
我给你准备的男人。质量也肯定比那个女人当年要好。朱锦华伸手把佟羌羌的衣服扒得更开。
体内的燥人越来越盛,佟羌羌感觉自己好像发烧了一样,浑身滚烫。她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模糊,她努力地扭动着沉重的头,盯着朱锦华。原先发麻的舌头反倒慢慢地有了知觉,在口腔里打了个滚儿,佟羌羌终于可以说话了,不过还不利索,费了劲,也才只能吐出虚弱无力的一个你字。
“嗯?想说什么?想骂我吗?”朱锦华拍了拍佟羌羌的脸蛋,讥诮地笑,“省点口舌,留着一会儿在那些男人的身体下尽情地叫。”
“哟,好像来了?”朱锦华大概是捕捉到什么动静,扭头望向门外,然后站起身,对佟羌羌说:“开始难受了吧?再稍微忍忍,我现在就出去把他们叫进来伺候你。”
说完,朱锦华最后快意地睨了眼佟羌羌,走出了房间。
体内的熊熊烈火越烧越旺,干渴的喉咙更是几欲冒烟。佟羌羌已然明白过来朱锦华给她吃的不是毒品。她试图竭力保持清醒,然而根本敌不过头晕目眩,脑中的清明和理智渐渐消散,如同遁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朱锦华开着手机的电筒顺着凹凸不平的地面走出去,陡然迎面也有人打过来异常刺目的比她的电筒还要亮的光。
朱锦华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了挡眼睛,从逆光中依稀辨认出好几道的人影,她下意识地以为就是自己找来的那几个小流氓,她正准备开口让他们把灯关掉,其中一个人忽然快速地冲过来一把扭住了朱锦华的手臂。
猝不及防下,朱锦华连反抗都来不及,后膝窝被狠狠地一踢,她遽然跪到了地上,手机也从手里掉落。
对面的光在此时调落了下来,韩烈等人的面孔显露出来,朱锦华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你们”朱锦华一手按在地上,头发有点凌乱。抬起头看着他们,却也没有多惊慌失措,只是道:“竟然这么快能找到这里来。是我低估你了。”
刚说完,她便注意到有条警犬跟在一旁,她紧接着不服气地冷笑:“看来我只是输给了一条狗。”
韩烈沉着脸,不与朱锦华的嘲讽一般见识,快速跟着警犬继续往里走。
身后朱锦华在大声说:“韩烈,你说那个女记者看到你着急着去找另外一个女人而完全把她抛诸脑后,她该会觉得自己的死多么地不值得?她就在那里,浑身青躺在那里,身体下还流着血,那是你的孩子吧?”
“啪”地一声,钟如臻忍不住狠狠给了朱锦华一个耳光。
韩烈的脚步仅仅微不可见地滞了半秒,便坚定地继续朝里走。
随着警犬进入光线昏黄的房间里时,韩烈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打滚的佟羌羌。
韩烈一个健步立马飞奔上前,将佟羌羌抱起在怀里。
但见她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一样,湿漉漉的全是汗,她闭着眼睛难受地扭动着身体,手上使劲地扯着自己的内衣,两边的肩带都已经滑落,浑圆呼之欲出。韩烈已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眸底凝聚起厚厚的冰凛。听闻身后其他人跟进来的脚步声,他连忙拢好佟羌羌被扯开的外面的衣服,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捂紧。
“怎么了?羌羌怎样了?”钟如臻好心好意地问。换来的却是韩烈的一张冷脸。他答也没来得及答,结结实实地抱起佟羌羌,就立马往外走。
即便韩烈将佟羌羌护得严实,但佟羌羌无意识地在韩烈怀中扭动着身体,嘴里又溢出破碎的旖旎娇声,其他人也很快反应过来。钟如臻忍不住咒骂:“朱锦华那个贱人!如果我们没能及时发现,现在羌羌不就”
“草!”麦修泽恰好接在钟如臻的话尾爆了句粗。
两人对视一眼,有点尴尬地先后也离开了。
孙勰是最后走的,眼尖地在桌脚下看到了那个滚落在地的药瓶,微微一怔,走过去弯身捡起来,盯着熟悉的药瓶,眼底一片沉凝,当即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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