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门外抱臂而站的女人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穿一套白色亮片的连衣裙,肩上挎着黑白条纹链包,气势很盛的样子。
“如臻姐?”佟羌羌诧异非常地打开门。
钟如臻冷呵呵一笑:“你不是梁小姐吗?怎么又认得出我来了?”
佟羌羌只当作没听见她的嘲讽:“如臻姐你怎么来了?”
钟如臻的口吻仍旧又刺又刻薄:“这不是听说有个失踪三年的女人突然间换了个身份回来,我总得瞅一瞅真人。”
边说着,她的眼珠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佟羌羌略微窘迫地站着,任由她审视。其实佟羌羌大概也猜得到,钟如臻十有八九是从韩烈口中得知她的消息。
“你就打算让我这么干站着?”钟如臻不悦地皱眉。
佟羌羌连忙侧开身,让出道。
钟如臻踩着高跟鞋,大摇大摆地往里走,打量了两眼,兀自在沙发上坐下。
“如臻姐这么早过来,吃了早饭没?需要喝点什么吗?”佟羌羌下意识地走去nbr。
“不用了。”钟如臻拒绝,“我是来催你起床的。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一起回市区。”
佟羌羌微微一愣。
“怎么?不乐意和我一起?”
不等佟羌羌回答,钟如臻精致的眉尾轻轻地挑起。继续道,“那我得很不幸地通知你,我是荣城希悦庭酒店的副经理,你这位贵客在希悦庭考察期间,由我来负责与你对接工作。”
佟羌羌眨巴眨巴眼睛:“你现在在希悦庭工作?”
如果她没记错,钟如臻以前好像是从事广告行业的。
“嗯哼。”钟如臻摊摊手,“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佟羌羌摇摇头,“完全没问题。接下来几天就麻烦如臻姐了。”
她和钟如臻的关系,该怎么说呢其实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从亲戚关系上来讲,钟如臻是她的前大姑子,撇开钟家来讲,则好像泛泛之交以上、朋友一下。而且她居然能够忍受钟如臻的毒舌和刻薄,甚至,她是隐隐有点畏惧钟如臻,至今不太能招架她。
所以,眼下钟如臻亲自来“请”她,佟羌羌还真不敢像对待麦修泽那样甩脸色。
佟羌羌绷了一个晚上的神经总算有所松弛,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待她和钟如臻两人下楼,差不多九点。酒店大堂里麦修泽看起来已恭候多时,主动迎上前来要帮佟羌羌拉行李箱,佟羌羌不喜欢麻烦别人,何况她手里的行李箱也不是特别重,便直接拒绝。
麦修泽啧了啧:“你现在怎么这么喜欢抢男人的活?”
佟羌羌干脆朝钟如臻努努嘴:“你这么想帮忙,就去接如臻姐手里的那个。”
她和晏西这次出门,带了两个行李箱,晏西只带走了一部分的衣物装背包带走,并未带行李箱。刚刚下楼进电梯,钟如臻帮她拉了另外一个。
而不晓得怎么回事儿,话出口之后,佟羌羌看见麦修泽和钟如臻相互对视了一眼,紧接着钟如臻的脸上就闪过一丝尴尬。
麦修泽也有点和平时不太一样,顿了有两三秒。才走过去两步,绅士地想要从钟如臻手里接过行李箱,口吻也没了和佟羌羌说话时的嬉皮:“我来吧。”
“不用。”钟如臻语声淡淡地拒绝,微微侧了侧身,避开麦修泽。
麦修泽并未坚持,双手插进裤袋里,转回身来对佟羌羌说:“走吧,车子在外面等着。”
说完,麦修泽当先迈步走。钟如臻沉默地跟在后面。佟羌羌走在最后,揪着眉毛,视线来来回回地在他们之间徘徊,怎么看怎么觉得两人的气氛十分古怪。
然而带走出酒店门口,看到韩烈靠在车门边等着,佟羌羌便没了心情探究麦修泽和钟如臻之间的古怪。
刚刚在大堂里没有看到韩烈,佟羌羌以为他不和他们一起,却原来人在外面。
他的目光轻轻地扫过佟羌羌,转过身去接钟如臻手里的那只行李箱,放到后备箱。
麦修泽重新凑到佟羌羌面前:“现在总需要我帮忙了吧?”
佟羌羌睨了麦修泽一眼,兀自拖着行李箱走去车尾,自己提起行李箱往后备箱塞。
韩烈放好钟如臻的那只行李箱后便离开车尾,绕回副驾驶座,不仅一言不发,而且也没有给佟羌羌搭把手。
麦修泽看着这幅互不搭理的场面,头疼地扶了扶额。一偏头恰好与钟如臻的视线撞上,钟如臻几乎是立即低垂下眼帘,唤着佟羌羌一起坐到车后座。
麦修泽感觉越发头疼,默叹一口气,坐上驾驶座。
四个人坐在车上,是一路的安静。
所幸佟羌羌也没什么想要说话的欲望,始终注视着窗外的风景,放空着发呆。少顷,她收回视线,无意识地滑开手机屏幕,蓦地发现微信里,晏西在一分钟前给她回复了一句:我已经在北京。一切安好。勿念。
紧绷了一个晚上的神经总算有所松弛,心头的雾霾顿时消散不少,佟羌羌的唇边不自觉地勾出一抹浅笑。
副驾驶座里的韩烈,透过后视镜,正看到佟羌羌面带笑容地盯着手机屏幕,而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格外刺眼。
韩烈的眸色沉了沉,别开脸望向窗外。
一个多小时后,抵达希悦庭。
韩烈和麦修泽似乎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将佟羌羌和钟如臻送到后就离开。
钟如臻负责把佟羌羌带到为她准备好的房间,从门口开始,一路上碰到酒店的服务员都恭恭敬敬地问候钟如臻“钟经理好”,钟如臻则表情淡淡,一看就是个爱摆架子的领导。
明知钟如臻的性格如此,佟羌羌还是忍不住想笑。
钟如臻正摁完电梯的楼层。透过镜面捕捉到佟羌羌没来得及掩饰的笑意,不悦地挑眉质问:“怎么了?”
佟羌羌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坦白心中所想来找骂,转口便问:“好像外界的人并不知道希悦庭背后的老板是韩烈吧?钟家内部的人知道?”
钟如臻勾唇:“你觉得如果钟家内部的人知道希悦庭的老板是小叔,会任由希悦庭挤垮钟氏集团旗下的酒店吗?钟氏集团旗下的酒店,也是小叔在打理。”
佟羌羌蹙眉。
这三年,即便她不刻意去了解,也经常能浏览到关于钟氏的新闻,所以对钟氏如今的情况大概有所了解。虽然职位上没有明显的确认。但大家都已经默认韩烈是钟氏最有权力的领导人,而且经历过三年前接连两次的资金链波动后,这三年间钟氏的产业在所难免地慢慢缩水,集中财力放在了匹隆岛开发案的合作上。顾此失彼之下,钟氏现在连酒店产业都渐渐失去竞争力。
韩烈明里管理着钟氏旗下的酒店,暗里用希悦庭挤兑钟氏,自己打自己。呵,原来他还不舍得跟钟家的人彻底撕破脸。
“既然你在希悦庭工作。那么你就是帮着韩烈的了?”佟羌羌的手半撑在拉杆上,看向背抵轿壁而立的钟如臻。她至今记得彼时钟氏因为逃税陷入危机时,钟如臻的矛盾心理。现在是已经坚定了立场,和韩烈一起站到钟家的对立面了吗?
钟如臻默了两秒,反问:“你知道现在钟家具体是什么情况吗?”
这下轮到佟羌羌沉默了。她还真不清楚。也没什么兴趣了解。
佟羌羌不答,再反问:“所以你已经知道韩烈的真面目了?”
钟如臻感到有点好笑:“什么叫韩烈的真面目?”
“他”佟羌羌顿了顿,“韩烈回来,是为了毁掉钟家。”
钟如臻勾唇:“如果我说。小叔刚回到钟家时,我就知道了呢?”
佟羌羌略一蹙眉:“他告诉你的?还是你和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伙的?”
“你觉得以小叔的性格,会主动告诉我他回钟家的目的?你不是应该比我更了解小叔吗?”钟如臻维持着唇边的笑意。
佟羌羌没吭声。
钟如臻抱臂:“犯不着遮遮掩掩。小叔曾经有一段时间怀疑你的失踪是钟家内部人员做的,调查了很久,还是我帮的忙。我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佟羌羌抿抿唇,强调了两个字:“曾经。”
钟如臻再次感到好笑,耸耸肩,故意寒碜着重新说了一遍:“,我知道你和他曾经是男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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