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这边的事情都忙不过来,自然也没什么心情去管鄢惜妤的事情。马上年关了,这年一过完,鄢惜妤的肚子就该有三个月左右了。到时候,肚子显露出来,显然有损她的形象。

“淑妃娘娘完全不着急啊,说是柳氏最近出了许多问题,无暇顾及其他。可是,我肚子里坏的是淮王殿下的孩子,她为何连自己孙儿都不顾呢。”

鄢惜妤此时着急的泪如雨下,这种事情找环月显然是不能商量的。余婉秋自从上次的事情后,便一直久住在无畏寺,连鄢府都懒得回了。这一相比之下,鄢惜妤竟然只能找思云来商量这件事情。

想想还真是讽刺。

那个时候对她是怀着怨恨,如今却又与她商量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怕她设计害她了?

“淑妃的心思我怎么会知道呢,只是淑妃的兄长入狱的事情,的确是真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这么多,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现在是非常时期,鄢惜妤本就不该冒这么大险。如今出了事情,能怪谁呢。

许是思云态度淡淡的,完全没有热衷的样子,终于激怒了鄢惜妤,她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用力过猛下,椅子被打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鄢惜妤完全不在意,玉指一伸,指着思云的鼻子指责到,“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愿意帮我了。你怪我之前那样对你,所以都不愿意施以援手是不是?昨天环月让我指证你,我都拒绝了,没想到你竟然半点不念旧情。”

思云也跟着站起来,与她视线平齐,仍是淡淡的样子,“鄢惜妤,你早就不想与我演姐妹情深的戏了,又何必怪我不念旧情。更何况,我与你之间,从来有何旧情?”

她脑中的记忆已经全部回来了,虽然记忆压得她头沉沉的,但总觉得轻松了许多,仿佛脑中有什么东西去掉了的感觉。她自然也就记起了,小时候,她与鄢惜妤之间发生的许多事情。

鄢惜妤莫名的望着她,似乎有些不理解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是为哪般。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说起来这样的话。

思云将她的表情看在眼底,心底发笑。鄢惜妤是不是忘记了小的时候,她是如何仗着有余婉秋撑腰而对她做出的那些欺压的事情。

小时候的她太过忍让了,是不是脸上带上,摔了一跤。

现在的鄢惜妤,显然已经忘记了,那段往事了。

“你以为我那时候傻了,就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吗?你何时对我有情过,我们从来就是水与火的存在。”

“你想起来了?”鄢惜妤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往后退了两步。

终于回想起了小时候发生的许多事情,那时候趁着思云傻了,她还是一边表面上和她姐妹情深,背后仍然捅刀子。这些事情,思云醒悟后没有提,她也就忘记了。

她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肚子上面那团肉沉重了许多。她捂着肚子,往外面走去。脚下很急,深怕后面有才狼虎豹一般。

思云淡然的望着鄢惜妤的背影,那段被鄢惜妤打压的过往,她本就不该忘。想来是觉得她的过去太痛苦了,所以他们才会让她忘了那段记忆。还有莫轻云,小时候对她从来没有好感的人,也难怪从一开始见面时,他会对她那般态度。

同时,她也记起来了,莫谏言真真的身份。

鄢惜妤才从云府出去不久,惠风便小心翼翼的拧着帕子,表情纠结的低声说道,“小姐,王爷来了。”

“王爷?哪个王爷?”

惠风白了她一眼。明知故问,这能过来找小姐的,还有哪个王爷。

这丫头,真是蹬鼻子上脸,竟然敢用白眼翻她。

思云轻笑一声,宁致远修长的身躯已经出现在了屋内,他一言不发的坐到思云对面,吩咐惠风去倒了杯水。

惠风点了点头,低着头出去了。

惠风脚步凌乱,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的,走出去时,竟然差点绊倒。宁致远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回头对思云戏谑道,“你这丫头,今天跑到宁王府去了,一个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要不是我认识她,差点把她当贼抓起来了。”围爪见才。

差点当贼抓起来?惠风这丫头什么时候从云府出去了?

“她今天去宁王府了?我竟然半点都不知晓。”

“是啊,守门的人倒是认识她,到了院子里,一间一间的不知道找什么,我差点以为是个贼。”

这丫头,想要出去看虚怀,和她说一声不就得了。她就算有事,也会带着她一起过去啊。也是怪她,今日贪睡了一会儿,所以起的完了。

“你应该能看出什么猫腻吧,惠风这孩子的心思,可明了着呢。”

宁致远轻笑一声,他还以为思云不知道这事呢,既然她知道这就好办了,“自然是了,等到二月咱们成婚之时,顺便把这两人的事情也给办了,两全其美,双喜临门。”

到时候思云入宁王府时,惠风柳絮和芍药,自然都是要跟着过去伺候的,到时候惠风找到了归宿,就看那柳絮和芍药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想了想,思云还是回到正题上来,“你不觉得,赐婚的圣旨这时候出来,有些猫腻吗?”

宁致远自然能想到这件事情里恐怕包含着更深的意思,他叹了口气,“这我也想过,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宋北辰还在宫中。到时候你有事情可以找他商量,皇上已经下旨让莫轻云随军出行,这个时候只怕是他们动手的好时机。”

所以,宫内宫外的接应,到时候就要交给思云了。

宁致远坐在位置上,端着茶轻抿了一口,入口清甜的水喝在嘴里很是润喉。他斜靠在椅子上,一直手肘放在椅背上,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端着茶杯,往嘴里送水。姿态慵懒,但他表现出来,却十分的优雅。

也只有在思云面前,他才会这样随性,若是又他人在场,只怕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都是十分冷冽的。

还好,这样的人,被她独享了。

但想到马上要发生的事情,她有些担忧,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听说姨父已经先行了,你们是要等到八百里加急过来,然后再去吗?”

炎陵若是传来战事,自然是八百里加急传信过来。

“八百里加急过来,就已经晚了好几天了。我们自然是要防范于未然,我已经八百里加急送了信到鄢子淇手中,让他近日多加防范,等加急到你大哥手中,舅舅应该也到了那里了。”

但那边离这里并不近,就算是八百里加急连夜赶路也得有个七八天才能到达。如此算来,沐宸枫他们到炎陵大概也需要个十天左右。也难怪,到现在也没有听到那边有消息传来。

沉默了许久,两人都不太愿意谈论这个事情,毕竟战事都是每个人不愿意提起的,如果可能,其实都希望能够一直和平下去的。

叹了口气,宁致远这才说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忍不住叮嘱道,“思云,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记得一定要找宋北辰,他虽在宫中当值难得回家一次,但你有事情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他一离宫,到时候宁楚宇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他都无法护得思云周全。只能拜托宋北辰帮忙看着宁楚宇,尽量避免他和思云的接触。

宁楚宇的行事风格向来都是,他得不到的,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所以,独留思云在京中,肯定是危险的存在。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就算宋北辰无法帮忙,她也不会仍人宰割的。

临走前,宁致远将手中的令牌交给了思云,有了令牌,思云可以随意出入宫中。皇上既然已经赐婚,绝不会在眼皮底下让思云被宁楚宇伤害的。所以,宫中或许会安全一些。

他会把虚怀留在京中,到时候也可以帮忙照顾一下。

承明五年,腊月二十。炎陵城传来八百里加急,尧国突然打破了两国的和平象征,举兵攻陷了炎陵,将炎陵百姓擒为人质,让驻守在前线的将士退出炎陵,否则将炎陵的百姓逐一屠杀。

宁致远在八百里加急到来的前十天,腊月初十便出兵赶往了炎陵,但是听传来的消息,似乎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肯定得先将炎陵的百姓都救出来后,才能与尧国正式开战。但沐宸枫心思细腻,绝不会轻易留下空子。炎陵的百姓一瞬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前线的消息,思云自然是不知道的。腊月十七十八这两天,京城突然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天一冷起来整个人都不愿意动。

但今日突然出了大太阳,把前两天下的雪都开始融化起来。听闻宫中的腊梅都开了,满树的雪白,花香扑鼻。

皇后娘娘便邀请了许多与思云年龄相仿的女子,前往宫中一同赏梅。

思云一面猜测皇后的用意,一面收拾了行装,带着惠风和虚怀入了皇宫。她穿了一身不大扎眼的衣衫,披着厚厚的貂毛披风,全身上下裹了一层,才敢出了门。

一进到宫中,便被直接带到了御花园之中。她前脚还没踏进御花园,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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