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霞。
我在梦里听到的那个名字,就是林霞。这是我的本名,当初为了改名字我费了好大劲,至于怎么换回来改头换面,我不想再去回忆了,总之我付出很大。
我多少年都不曾想起这名字,今天怎么突然就梦到了,还是在梦里听到别人这么叫我。
对了,梦里面叫我的那个人是谁啊,我努力回想着,梦里没看见那人的样子,他的声音怎么说呢,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到底是谁呢。
我想得入神,江植连着喊了我好几声我才反应过来。
“你睡觉的时候,泳恩来电话了,约好了医生,明天我带你过去,今晚好好休息。”江植皱着眉头看着我说,似乎还有别的话想说,可是又忍住了。
第二天,我跟着江植到了向泳恩联系好的医生那里,是私人诊所,一位表情严谨的老头给我看病。
一番检查之后,我坐到了检查室外面的沙发上,向泳恩陪着我,江植则留在了里面,等着那位医生。
“他很有名的,找他看病要预约都很困难,你不用担心了,你本来就没什么大问题,他看过了一定会彻底治好的。”向泳恩很有信心的给我打气,我很谢谢她的帮忙,当然点头赞同她的话。
“你们都去哪儿了?”向泳恩开始问我跟江植的行程。
我想了想,没瞒着她,说了去婚纱店的事情。
向泳恩听完,完全没露出意外的神色,她还笑着看我,“我知道这件事的,没跟你说抱歉啊唉,我多希望春天跟混球举行婚礼的人,是你啊。”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那怎么可能呢,下辈子都不可能吧,我怎么可能跟江海涛的儿子结婚我忽然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个突兀的举动让向泳恩不解的看着我,问我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冷。”我掩饰过去,手却不舍得从小腹上拿开,像是我一旦拿开,那里面就会很难受似的。
我和向泳恩又聊起了她的那个她,正说着,江植从医生屋里走了出来。
向泳恩马上问他医生怎么说,江植看我一眼说,应该没大问题,医生建议半年后让我做一个小手术,之后就可以痊愈了。
向泳恩听着看了看我,忽然用英语跟江植说了起来,这明显是不想让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心里感觉不算好的看着他们。
他们两个说话时的神色倒是没看出什么,最后向泳恩还笑了。
我没去追问他们用英语在我面前说了什么,出了医院,我就提醒江植要不要去婚纱店拿照片。
向泳恩也跟我们告别走了,她忙着跟女友厮磨,说是要准备在英国过春节的东西。
我听了才想起来,快要过春节了,我可是要第一次在国外过春节了。
去婚纱店的路上,江植问我以前春节都是怎么过的,我说在江家这两年都是跟着主人一起过的,没什么特别的。
“来我家之前呢。”江植很感兴趣的继续问。
我回忆了一下,这才发觉,原来我很多年都没在乎过过年这件事了,我还真没什么好说的,就简单说了都是自己过得,跟平时也没多大区别。
江植听了沉默一阵后,抓起我的手,忽然很兴奋的跟我说,“我也很多年没像样过年了,今年我们一起好好过,咱们也去置办年货吧,伦敦这里能买到的。”
我被他孩子气的兴奋感染了,也高兴地回应起来,我们到了婚纱店拿了照片,帅哥老板还被江植邀请参加我们的春节,他似懂非懂的点头答应了。
江植又让我联系向泳恩,问她除夕那天怎么安排,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过,向泳恩很乐意,还说就在她女友的公寓里过吧。
因为担心被发现问题,这次来伦敦,江植和向泳恩都没去他们家里在这边的房子里住,我们住了酒店,向泳恩住在了女友公寓里,酒店房间是以江植向泳恩名义开的房间。
江植对伦敦很熟悉,领着我到了一处很热闹的类似国内的菜市场的地方,那里大部分商户都是华人面孔,里面买的东西也几乎都是我们常用的,因为要过年了,这里也跟国内一样,到处都摆着过年的东西,什么春联,福字都有。
我跟着江植买了好多东西,居然找到了小时候快过年跟着我爸去置办年货的感觉。
那时候小,过年对小孩子就是开心的事儿,尤其是跟着我爸去买东买西,我妈从来不会管这些,我也不愿意跟她出来逛街,我跟着我爸才会觉得舒服开心。
想起了我爸,我心里怅然起来。
江植没注意到我的神色变化,还是兴高采烈的拉着我到处看,我看着他问价钱的样子,不知道我爸在天上是不是能看到我们。
要是他看到了,会说什么呢。
我不敢再想下去,赶紧调整情绪,继续开心的跟着江植买这问那,然后带着一大堆东西回了酒店。
除夕之夜在五天之后到来了。
歪果仁不过这种节日,可是因为华人出国旅行购物多起来的缘故吧,除夕这天我们住的酒店里还特备给我们准备了礼物。
街上也有些过年的气氛,我和江植赶去向泳恩女友的公寓时,路上还有歪果仁跟我们说过年好,搞得我们两个打过招呼,憋着笑走了好远才受不了的狂笑起来。
我笑的肚子痛,赶紧小心的收起了笑,偷眼瞄了下身边拎着大包小包的江植,却看见他的脸色也瞬间闪过一丝和我们笑声极不和谐的凉薄,虽然一闪而过,可还是就被我看到了。
我的心,顿时凉了起来。
我有预感,江植辛苦演的这场戏,大概就快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只是不知道到了那一刻,他会是怎样。
我又会怎样,我也不知道,索性不去想,眼前乐呵就好,别管以后是哪般。
我们到了向泳恩女友的公寓,她的房子还挺大,装修也不错,我们站在外面就看到,公寓的玻璃窗上还应景的贴上了艳红色的窗花,也不知道向泳恩从哪里淘来的,我们在市场都没见到过。
我们刚进门,被邀请一起过年的帅哥老板也来了,他捧着一大捧鲜花,莫莉接过花去插起来,整个屋子里都是欢乐的氛围。
我依然有像是做梦的感觉,我在国内过年时都没像现在这么开心过,我看着江植系上了围裙,喊着他要做年夜饭,向泳恩恐惧的看着他求放过不想胃被虐待,帅哥老板跟他们也很熟悉,跟着一起说着我听不懂的鸟语,我只能看着他们的笑脸判断他们很开心。记围住才。
可我心里,却越来越不开心起来了。我脑子抽筋冒出一个词,乐极生悲,我这是怎么了。
“春夏,年夜饭还是辛苦你了,他做的谁敢吃啊,我可是准备了上好的材料等着呢,我做的东西很好吃,让他们也尝尝!”向泳恩扑到我面前,把从江植身上扒下来的围裙给我套上,推着我朝厨房走。
饮食习惯的不同,这里的厨房受得了中国菜的油烟吗,我笑着问向泳恩,她说一顿没事的,以前她也做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回头想看看江植,他跟在我们身后,看我回头看他,脸色竟然一时不自然起来,不过很快就笑着对我说,“你做吧,我也想你的手艺了。”
我看了准备的食材,决定简单做几个菜,毕竟时间场地设备都不算很合适,我担心自己砸了手艺,做得格外认真,连江植什么时候站在我旁边都没觉察到。
我手里忙着,低头问他,“这里油烟大,你出去等着吧,就是不知道我手艺会不会发挥失常。”
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把我落下来的头发别到了耳后,江植凑近过来,在我耳垂那里咬了一下,“我喜欢看你做饭的样子。”
我听了这话,竟然鼻子发酸,眼圈都红了,更不敢抬头,只是躲开,“干嘛,别捣乱。”
他不肯放开我,跟着贴上来紧靠着我的后背,两只手不老实在我胸前徘徊了一阵后,往下一移,手掌温柔的贴在了我的小腹上。
我正在切肉片的手,顿时僵住。
“春夏,春夏”江植在我耳边反复叫着我的名字,我紧张的说不出一个字,像是被人发现了秘密,完全傻掉了。
他摸我的小腹干嘛,他知道什么了我胡乱的想着,手上握着刀,竟然又继续切肉了。
一刀下去,我很准确的切到了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叫了一声,把刀扔到了菜板上。
可是江植丝毫没觉察到我切了手,他还在继续吻着我的耳垂颈窝,我只好跟他说,“我切到手了,出血了。”
江植这才停下来,抓起我的手看到真的出血了,马上大声喊向泳恩,客厅里的几个人一起跑过来,看打我手上,莫莉拿来的急救箱,江植沉着脸亲自动手给我处理伤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向泳恩他们都从厨房悄悄的出去了。
其实我的伤口不大,就是一下子出了很多血,止了血之后就没事了,可是江植的脸色却一直很难看。
我看着包好的手指,笑着跟他说,“没事,我还能做饭,你打下手吧,沾水的事你来。”
江植抬眼看着我,眼神幽黑复杂,我以为他会不同意甚至发脾气,可是他只是点点头,问我要做什么。
我就指挥起来,江植按我说的把菜放到水盆里用水吸着,哗哗的水流声很大,我也开始煎排骨,声音也不小。
一片嘈杂里,我似乎突然听到江植在旁边跟我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就看了他一眼问他说了什么,再说一遍没听清。
江植把水关小了一些,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我这回听清了,可听清了脸色也跟着变了,心也狠狠的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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