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之前灯一直是开着的,周牧就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现在怎么灯灭了,人也不见了呢?而且公公也不在。

我十分害怕,慌忙起身,光着脚下了沙发摸索着想去开灯。刚走几步,突然绊上一个柔软的东西。脚下湿漉漉的又是一滑,我不防之下,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脚下那种湿漉漉又黏乎乎的感觉让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没顾上其他,爬起来继续去摸索着开灯。

开关就在左边墙壁上,啪一声按下,转头看向刚才跌倒的地方,只见李彩云躺在地上,她胸口一直在往外流血,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两只眼睛瞪得浑圆。嘴里也有鲜血不停往外冒,在她不远处,我刚才躺下的沙发边,落着一把水果刀,水果刀上沾满了鲜血。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吓得魂不附体,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被人刺伤了?

身子不由自主地抖起来,双手紧握在一起,这一握才发觉手上黏乎乎的,低头一看,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脚上和衣服上都有。大片大片的,应该是我刚才摔倒时沾上去的。

刘彩云死在客厅里,周牧不见了,那把刀的位置都让我胡乱猜测起来,一定是卫知行!一定是他要陷害我!他说过他最恨出轨的人,而他又坚信我已经出轨背叛了他,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看着眼前的场面一时间不知所措,想了想,我转头向楼上跑去。

推开卫知行的房门,我打开灯。刘彩霞受不了强烈的灯光,猛地惊醒过来坐床上坐起来,双手捂住眼睛,啊地一声轻叫,吓了我一大跳。

没想到大青蟒也在,一见刘彩霞受到了强光的刺激,嘶地一声大脑袋就朝我伸过来,长长的蛇信子伸了又吐,吐出浓重的腥气,好像在发怒。

我吓得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看着怒不可遏的大青蟒,生怕它一不高兴就把我当了腹中餐。

刘彩霞听到动静,喝斥了一声。大青蟒乖乖地缩回到了床底下。

“卫知行去哪儿了?”我缓过神来,声音虚弱地问,一见卫知行并不在房间里,更加肯定这是他搞的鬼。

刘彩霞被强光刺激得不敢抬头,腾出一只手来指指灯,“关掉!”

我打开了床头的台灯,把大灯关掉,她才放开手,眯着眼睛转头看向我。

“你你”她一见我身上的鲜血大惊,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是你儿子干的。”我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血,指了指楼下,“你姐姐被他杀死了。”

刘彩霞大惊,摇头不敢相信我的话,“不会,不可能”

“你下楼看看就知道了。”

刘彩霞忙起身随我一起下楼,当她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刘彩云,她啊地叫了一声就扑过去。

“姐!姐!”她摇着刘彩云的身子,大声唤着。

可是刘彩云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个时候突然平静下来了,仅仅是因为他听了有心人说我被上司潜规则,于是深信我背叛他,然后处心积虑要置我于死地,我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像戏剧一样,多年的情感和信任随着一句话就崩塌了,多么可笑可悲,他的丧心病狂早已超出了正常人的想像,我何必再难过伤心呢,不过就算他把作案现场布置得再完美,总归是有破绽的。

“怎么办?怎么办?”刘彩霞完全吓呆了,仰头看向我求救。

“打电话叫救护车!”我回答说,可是刘彩霞听完一头雾水。

但我知道,刘彩云受伤的位置正在胸口,不知道刺中心脏没有,但以流血那个速度来看,就算了叫了救护车,也没用的,只怕等救护车开到这里,刘彩云的尸体都变凉了。

但是眼下我没有时间去多管这事,周牧不见了,是回家了吗?我很担心他的安全。

于是我穿上鞋子,转身向周牧家跑去。

周牧家的大门紧闭着,门从里面反锁起来,根本没人进出的样子,我想周牧应该没回来,以我对周牧的了解,他不会扔下一个人跑回来家休息的,他一定被卫知行劫持了!

可是他们会在哪里呢?

我又向跑老宅子,老宅子里依然没人。

没办法,我只得回家。

没想到回到家,发现卫知行已经回来了,刘彩霞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儿地哭,卫知行坐在旁边搂着她的肩膀,视线落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刘彩云身上,面色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大哥坐在他的对面,垂着头不发一言。

刘彩云的脸色变得苍白,整个人没有一丝鲜活气息,看来已经死了。

“你干的好事!”听到脚步声,卫知行冷斥道。

“不是我!是你!”我气得浑身发抖。

“刚才我和哥哥睡在卫园的房间里,可一直没出来。”卫知行淡淡地说。

大哥闻言朝我点了点头证实了卫知行的话。

“我不信,你把周牧怎么样了?”

“方楠,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你质问你老公你情人在哪里,这有点说不过去吧?”卫知行冷笑着,看向我的眼神里冒着莫名的火。

“你是不是杀了他?”我不理会他的胡搅蛮缠。

“别说得我很喜欢杀人似的。”卫知行起身走到我面前,直视我的眼睛,低声说,“方楠,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不要向警察承认我杀汤琳琳的事,反正她已经死了,这所有的命案全可以推到她一个人的身上,只要你和周牧不说,我想警察未必能查出什么来,事成之后,我保证不伤害你和你的家人,回到南城就和你离婚,成全你和周牧,如果你们愿意,结婚时,我给你们包个大红包当贺礼,怎么样?这个买卖很划算。”说到最后,卫知行轻笑,那笑里包含着太多的意味。

我没想到卫知行会跟我做这个交易,倒让我觉得自己怀疑错了人,“你真的没伤害周牧?”

“没有,我拿人格保证。”

“那他在哪里?”他的人格可不值钱。

“我打个电话给他。”卫知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拨号,结果手机在隔壁房间里响了起来。

我和卫知行一起跑过去,只见周牧躺在大哥的床上,像是睡着了。

我冲过去用力推他的身体,“周牧!周牧!你醒醒!”

周牧缓缓地睁开眼睛,皱着眉头揉揉太阳穴,“我这是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在大哥房里?”我察看他的脸色,并无异样,略略放心。

周牧茫然地说,“我不知道,我一直坐在你旁边,后来就睡着了”猛地想起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刘彩云被人杀了。”我心里乱极了,周牧是被谁弄到哥哥的房间里的?

卫知行在旁边看着,突然出声说,“我爸不见了,你们见到了吗?”

我才想起公公,“我醒来就没看到他,我还以为你把他”

卫知行不容我说完,转身就走。

我扶着周牧坐起来,他用手摸了摸后脑勺,嘶地一声直抽冷气。

“怎么了?”

“疼,脑袋后有个包。”周牧一脸痛苦的神色。

“被人打了?”我用手摸上去,一个大大的疙瘩突出来,非常咯手,“你是被人袭击了吧?”

“应该是。”周牧一把抓住我的手,没正经地说,“幸好没被打失忆忘记你。”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我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嗔怪。

这时候隔壁房间里传来卫知行的声音,“怎么,杀完人就来这里装睡了?”

公公不满地嘟囔,“什么杀人?杀谁了?”

卫知行冷笑,“不是你是谁?难道是我?”

“那怎么好说呢。”公公回道。

周牧朝我勾勾手指头,“我有证据,你放心吧,无论是谁,都跑不掉的,等明天警察来了,就交给警察。”

“啊?你哪来的证据?什么证据?”我不解地看着周牧。

“你们客厅的电视机后我放了一台录像机,就怕我不小心睡着了,或者半夜发生意外。”周牧一脸我聪明吧快表扬我的臭美神情。

“你考虑得可真周到。”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如他所愿夸了下他。

他乐呵呵地笑起来,小声叮嘱,“千万别告诉他们!”

“当然不会,他们没一个好人。”一听周牧有证据,我紧绷的神经全放松下来,然后把刚才卫知行找我做交易的事告诉了周牧。

周牧听完坏坏地一笑,“看来他是狗急跳墙了,别理他,明天有他好看的。”

我心里暗叹一口气,把卫知行送进监狱同样不是件让人欢快的事,那种物是人非的沧桑感侵袭着我,让我感伤不已。

不敢再睡,我和周牧回到客厅里,趁着卫知行他们不注意,把那个录像机从电视机后面拿过来,卫知行随时可能从楼下下来,所以我们一直没敢看。

下半夜竟然就这样消停过去了。

当东方迎来第一缕晨曦,我的心彻底松下来,天亮了,所有的罪恶都隐藏起来了,不敢再出来祸害人,我们都安全了。

刘彩云的死,我认定是卫知行干的,他可是最恨刘彩云的,他说过的不会让公公死,要让他活在痛苦里,刘彩云的死是加重公公痛苦的其中一桩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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