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的最后一个外人下去了,只剩下贺东弋与童年二人。

贺东弋靠在轿厢壁上对镜子里的童年吹口哨,“宝贝儿,让哥哥教教你,什么叫耍流氓,姜这个东西啊。它总归是老的辣。”

童年两手空无一物,转个轻松自在的身,吐气如兰的趴上他的胸口,“那哥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改明儿我就把你这前浪拍在我后浪的床上。”

“拍就不用了,怪疼的,邀请我的话,我是可以考虑躺一下。”

“盖棉被纯聊天?”

“聊天就免了,我睡觉之前喜欢安静,棉被还是要盖的,秋天了,不盖被子啊。会冷。”

童年住的是一梯四户的复式公寓,上下两层面积加起来有三百多平,她的名下有一栋700万的房产,是贺东弋所料不及的,本以为有个两三百万的房子就算她本领通天。

他问起童年的父母,才知道她的家境十分不好,她上面有四个姐姐,她是第五个。父母生下来就把她过继给大伯,大伯后来又把她送到一个不孕不育的朋友家里,养父母待她虽好,但收养她那年已经五十多岁,现在人都黄土埋了好些年。

他探知了她的底细。多余的话一句不问。倒是童年自己提起,“你不好奇我的房子我的车,是哪里来的?”

贺东弋正在解袖口的纽扣,将衣袖挽至手腕,他眉眼微微挑动,轻笑道,“不好奇,反正不是我出钱买的。”

童年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她把肉菜全都拿出来。一样一样摆好,“哥哥,你想做哪样,我帮你打下手,我是不会做饭的,平时有阿姨来做,不过这个时间就不好麻烦阿姨了。”

贺东弋有些意外,他挽袖子可不是为了要给她做饭,他好歹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贺家大少爷,连内裤都没自己洗过,帮她洗菜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可童年一副理所当然的无辜模样看着他,又说,“是你说要请我吃饭的,所以当然是你主厨,说吧,你想做哪个。”

对做饭一窍不通的贺东弋顿时脸色一黑,“我想。”

“那更好,连吃饭的步骤都省了,我房间在楼上,走吧。”

“”

最后的探讨结果,是两个人头靠头趴在餐厅里一起用在平板电脑上看菜谱。

“哥哥,鱼的做法太复杂了,我们就把它煮汤吧,怎么样?”

“唔可以。”贺东弋专注的记着菜谱上的步骤,不指望童年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美味来,“找找看鱼汤怎么做。”

两个人的手指同时落在屏幕上的搜索图标上,他的手指在下,她的手指在上,贺东弋想要抽回童年便牢牢按住,“亲我一口,我就放开你。”

他不屑的用力抽回,“我抽你一顿,你同样得放开我。”

红烧排骨,清蒸带鱼,糖醋里脊,小炒河虾,外加一道鱼汤。

同样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两个人呢,一旦干起活来,就看出谁的家境更优越一些,童年虽然不会做饭,但毕竟出身平民,打起下手很是利索,但炒菜很危险,她不靠前。

贺东风很小心,尽量不让油滴溅出,途中,他接了贺东风的一通电话,不小心把铲子弄掉了,他跟童年同时弯腰去捡时撞到了彼此的头,童年捂着脑袋喊了一声“你轻一点”,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干什么了就轻一点?”他问。

“轻一点撞,我还要靠脑子吃饭呢”

贺东弋拿小勺尝鱼汤的味道,童年也凑过来要喝,他想拿一个新勺子给她尝,童年却直接拉过他的手腕在他的勺子上舔了一口,“有点淡,再加一点盐吧。”

贺东弋觉得她玩的有些过火了,开始专注的对付锅里的排骨,童年却突然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他挣脱了两次没有挣开,便将火调小,带着这个大包袱走到冰箱旁,用力把她从背后拖到自己面前,“不要妨碍我做饭,还有不要靠近明火,很危险,懂不懂。”

“懂,可是我缺父爱,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靠上来,怎么办?”

“你缺父爱我又不能娶你妈,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一边玩儿去。”

童年不由分说,仗着自己个子不矮,一把勾住他的脖颈强行贴上去吻住他的唇,又在贺东弋惊愕之际,狠咬了一口他的唇瓣,他刚要张嘴骂人,她就攻城掠地的把他占领了。

她很主动也很热情,贺东弋承认,这个吻很美好,至少对于一个十年没有接过吻的成年男人来说,它具有极大的诱惑性,他也必须承认,他对童年有好感,一见倾心再见倾情的好感,可是,他除了没有躲开,也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独角戏终究是唱不久的,很快,童年停下来抬眸深深的望着他,“东弋哥哥,我能感觉到,你喜欢我。”

贺东弋从休闲裤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沉默的走回燃气旁,翻动锅内的排骨,视线掉在浓郁的汤汁里久久没有移开,他微微偏着头,双眸眯起,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良久后,汤汁收好,他关上火,转身看向还靠在冰箱上的童年,“一个已婚男人的喜欢,不值一提。”

童年很识趣的笑笑,“别这么严肃,我当然明白并不是所有的喜欢都可以在一起,我来盛菜。”

四菜一汤,卖相很好,味道凑合,童年拎出几瓶酒让他选,他随拿起一瓶清酒,“这个就好。”

“看来你没打算跟我不醉不归。”

他笑笑没说话,席间很和谐,两个人一直在聊童年和元宝的趣事,一个元宝已经足以闹出很多笑话,再加上一个伶牙俐齿的童年,可想而知会发生多少无厘头的故事。

贺东弋爱笑,但凡遇到笑话绝对不绷着,这顿饭吃得很开心,不知不觉的,两人又喝掉一整瓶洋酒和半瓶红酒。

童年说不想洗碗,但是碗盘不能过夜,会招来蟑螂,贺东弋只好主动帮她收拾残局,刷碗比做饭简单的多,只要有手就都可以干,童年端着酒杯靠在他一旁的橱柜上,灯光晃过她漆黑的眼眸,将内里毫无遮掩的倾慕呈现,“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一名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找一个能迷倒我的了不起男人,嫁给他,或者给他当情人,给他生一个儿子,不管合法不合法,每天不用上班,只在家里照顾小孩,打扫房间,然后报名参加烹饪课,把学会的每一道菜都让他第一个来尝,我洗碗,他陪孩子玩耍,我给他放洗澡水,我每天夜里,风情万种的在床上等他”她微醺的笑容看得贺东弋有些沉醉,他轻笑两声,说,“聪明的女人不会当任何人的情人,要当就当爱人。”

童年没有反驳,问,“你有什么理想吗?像你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少爷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会有理想这种东西吗?”

“当然会。”他笑着叹息一声,“我想用喜欢做的事赚很多钱,养我弟弟一辈子,让他为所欲为不用担心金钱,快乐又放纵的去做他喜欢的事情。

“这算什么理想,就算你们两个都不赚钱,你们家也不缺。”

“你不是很懂男人吗?现在怎么又不懂了?男人赚的钞票,也可以等同于男人的尊严,这跟家里有多少没关系,不过我现在,穷光蛋一个。”

“那我养你呗。”童年说。

贺东弋低笑出声,“真的?”

“真的。”她眼中的迷醉慢慢恢复清明,认真望着他,“我可以养你,我很能赚。”“谢谢,我这个年纪怕是当不了小白脸了。”

童年洗了些水果放在茶几上,两个人一直在聊天,谁都没有吃,最后,童年手里握着两个樱桃躺在他腿上闭上眼睛睡了,贺东弋晃醒她,让她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床,童年半睁着眼迷茫的摇摇头,“我也枕你一次,那我就欠你一顿饭,我们还可以见面。”

周三,是元宝手术的日子,元宝早上五点多就醒了过来,神经兮兮的给贺东风交代很多事,什么她的私房钱都藏在哪张卡了,她最最喜欢什么颜色的鲜花啊,贺东风还没睡醒,被她嘀嘀咕咕的给说烦了,睁开眼睛就问,“你没完没了的在说些什么?”

“我在交代遗言啊,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下不来手术台怎么办?”

“埋了。”他冷冷的回应,干脆翻了个身。

“埋可以,你给我挑个我喜欢的地方呗,我不会游泳,我喜欢没有水的地方,人多的地方,人少了寂寞。”

“”

一直到进手术室之前,她还在喋喋不休,贺东风是要同她一起进手术室的,她一路拉着东风的手,自顾自的说些有的没的,麻醉师跟她说了一句要打针了,她嗷的一声喊出来,“我爱你!”

“爱谁?”麻醉师愣了一下。

“我。”贺东风主动承认,“你们不用理她,让她自言自语吧,她可能有些紧张。”

手术开始了,元宝抬眼看了看站在自己头顶方向的贺东风,“相公”

“干什么?”

“给我手术的医生是男的,那我不就是被其他男人看光了吗?我再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元宝了,我最宝贵的地方给别人看光了。”

“想想你生孩子的时候,就安慰多了。”

“哎呀相公,你会接生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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